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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字 <br><br>我把手伸进maple的喉咙,手腕经过扁桃体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抽搐了一下——我们应该满足于眼前这些基本的官能性运动,它们便似文字一样,能无限地接近存在的表面,却仅仅是接近这些表面罢了。 <br><br>这些日子我越来越相信世上所有的物件传递的不过是一些信息,当然其中一部分直接来自抽象或具象的实体,再有一些被自然做了归纳,余下的便是依附在物件外衣上的文字——思维的循序渐进,而或是不知所以然的个体散发出的梦呓。 <br><br>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和maple说话的。大概是四个月前,三月十五日——弑父者和神灵的第十六位祭司在广场上大声宣读元老院的金字文书的时候我结结巴巴地问maple——你有多余的刻录盘吗。好了,之后的事情让我怎么描述好呢——要知道,文字只能一次次地贴近那些具象的实体,却总是在皮肤被点开的一瞬间落入想象的梦里——元老们虚弱的演讲如此,我毫无意义的询问也是如此——于是我必须跳过中间这些不确定的词汇短语以及标点符号——两星期之后的晚上,我在maple的浴缸里点上了第六根烟,然后抬手捋一下她额上的头发,并把一股浑浊的烟雾吐到了湿漉漉的墙壁上。 <br><br>文字 <br><br>maple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于是对这一过程的种种猜测都可以轻易地以三个或五个一组的词语被组织起来灌输到我的脑子里,当然我可以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仿佛苏维托尼乌斯忽略安东尼奥对神圣的奥古司都的母亲大人的诽谤——但是,我们都知道,文字在在构成所有这些之前已然占据了思维——你的我的或maple自己的,于是我不得不选择其中一种推论作为我的想法——或者我自觉地放弃了其中的数百种而趋向于无辜的唯一的结果。这便是我把手伸进maple的肚子里的原因了。 <br><br>这也是一种趋近吧我想,便似文字以自己的方式无穷地趋近和包围被它们所描述的对象——我的手指现在触到的应该是maple的喷门。达芬奇在六百年前第一次进行了有关人类的解剖尝试,这一定是一项让人陶醉的活动——在这之前,他是一个沉迷于绘画和自然哲学的老头——他对文字的不确定和有失精确早已洞悉在胸了的——但真正的不同开始于那次夜晚的盗尸计划结束于之后的第五个小时——我一般地忽略中间的琐碎,同时,在赞叹这位伟大先驱的时候,我触到了maple的胃粘膜。 <br><br>关于趋近 <br><br>内脏是一系列奇特的组织,不为人知或者在语言之外——内脏曾经是一系列奇特的组织。 <br><br>我望着眼前的人体器官部位图试探着maple的身体,这时候maple的牙齿搁到了我的肘部,可能会出血的吧——但被一个死人咬上几口应该不至于要专门打针来治疗。 <br><br>我原来没料到maple会有一幅和达芬奇那具尸体一样的器官,我在七个月之前第一次触碰她身体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个水果糖出售机——你在拐角处随处可见的那些五彩的机器,散发着迷人的水果糖的味道。现在我的手清晰地感觉到maple胃壁上的黏液和它们和后面层层叠叠的消化细胞群,这远比不切实际的外层的趋近让人兴奋——一次真正的趋近——胜过文字的围攻,胜过任何没有胃酸参与的简单的缠绵。 <br><br>Maple <br><br>很久以来我不能确定maple究竟是怎样的个体,请允许我使用这个唐突的词语——既然词语不能有效地贴近具象的形态,而具象的形态也只能曲解扩散出的内部的真正的含义——即便在我趁着她入睡的时候一次次观察和聆听她之后——我不能确定,不能想象。 <br><br>同样的,我的手在maple胃里来回搜索的时候,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特有的性质——无解。或许一切无解的总和可以透露这世界的所有秘密,但关于maple,这具透着水果糖气味的懒散的尸体,可能属于宇宙之外的另一个集合——你可以称它为无限,无解,而或是一幅专对于我的启示。 <br><br>关于 <br><br>我有些意外,我竟然摸到了那份文件——知道吗,一份浸淫在胃酸里的文件的触感是多么特别,我又一次找不到一个词语去定义它去形容她。 <br><br>在这份文件的右下脚,是一个同样难以形容的符号,maple的签名——关于曲解和不可达的一份令人信服的辩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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