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没有永恒 雨齐的自白书

千山暮雪

一直想写点什么的，为自己，为枫，为染尘，为剑，为烜，为琦，为……也为他们的女人。但是我一直没有动笔，也许是因为沉积在心中的文字还没有成章，也许是因为懒惰的情绪在作祟，或许……或许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敢去写。 <br>　　是吧，我根本没有写下来的勇气。 <br>　　我怕写出来，就成了我永远无法收回的隐秘。等待着它的，也许是我和枫的决裂，也许是我独自黯然的离去，也许是从此漂泊的心情，我不知道。 <br>　　我写了，就像自己的遗书，或者，只是一份自白吧。 <br><br>　　来上海是为了琦。或者，琦只是一个借口。我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想法的人，也没有打算，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未来交给琦的一句苍白的承诺。琦只是说，你来吧，我会照顾你的，我就来了。 <br>　　一直以来我高中时的同学都把我当作是痴情女子的楷模，认为我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认为我是为了琦甘愿放弃一整片森林的。也许在我的那些用来赚取稿费骗取读者眼泪的故事里面，我也会把我和琦的故事写成痴心女子负心汉的版本吧。其实就连琦本人都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很专一很痴情的爱做梦的女孩，也许我的小说里山盟海誓的美丽太多了，让别人对我也产生了错觉，认为我也是追求着海枯石烂的永远的女子吧。 <br>　　要说我有多爱琦，那也真是说不上。我很喜欢他，我绝不否认这一点，他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男孩，温柔，体贴，认真，聪明，幽默，英俊，大度……其实说喜欢他，也还不如说我是喜欢被他宠着，也许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好哥哥，而我也只是一个想的多了一些的妹妹吧。 <br>　　琦并不纯洁，但我和琦之间是绝对清白的。琦的初恋应是一个噩梦，琦，琦的女友，都不愿再多提，我又何必在这里多言呢？琦现在的女友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孩子气了一点，但是绝对是有思想的。应该说我是非常欣赏她的，不然我也不会和她做好朋友了。我叫她姐姐，她也的确尽到了一个姐姐应尽的一切义务，谁让我是这么一个让她头痛的妹妹呢？ <br>　　但是，并不代表琦就在我的生命中无足轻重。我可以说，我的很多奇怪的思想，都是从失去琦之后才开始有的，用失去是不是合适我不知道，因为也许我从来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拥有过他。比如我的性爱理论。上大学之后我一直在想，人类造词之初，为什么造出的是“性爱”而非“爱性”，难道是说，爱是建立在性的基础之上的？后来我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性的吸引和幻想是爱的原动力吧，。人来在蒙昧的最初是和动物没有什么分别的，所以有了性爱一词，但是人类社会发展至今，人类已经进化到有理智，有思想　，爱就不仅仅是为了性。但是我不否认性仍是爱的原动力，只不过人们开始追求性以外的很多东西，把爱点缀得妖艳华丽，但剥去夺目的外套，本质还是没有变呀。所以我始终没有把性看作是神秘的或是肮脏的，性就是性，和吃饭睡觉一样是人类基本的物理欲望，它只是很平常的事物啊。对于有处女情结的男人来说我是垃圾，因为我从来不把贞节看作是女人的生命，是女人应该用生命来捍卫的东西，我一直相信初夜和第一次做饭没有分别，既然如此，谁又规定我在结婚之前不可以和喜欢的男人做爱？ <br>　　但是我没有和琦做过爱。我们相遇时总是保持着完美的距离，不会陌生，但也绝不会让人产生肌肤之亲的欲望的。我不会伤害他，更不想伤害那个可爱的女孩，当然，我最不愿伤害的还是自己。我们三个人的故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再做什么无聊的举动都是对别人对自己的伤害了。 <br>　　我要声明的是，我这些思想绝不是琦给我的，只是我一个人静默着沉思的结果。 <br><br>　　烜也不是我的男人，但烜也是我喜欢的男人。但是你要我说出对烜的喜欢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友情，是兄妹之间的亲情，是情侣之间的爱慕，是师生之间的敬仰，还是同事之间的佩服，是很难的。就像那个精神心理学的老师非要我回答能力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一样是存心刁难我。 <br>　　其实我和烜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包含了上述的所有的，但又都不完全是吧。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他会像哥哥一样安慰我；在我心事重重的时候，他是一个很好的可以谈心的朋友，他是一个安静的听众，也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我需要爱情的时候，我也知道，他是喜欢我的，至少曾经默默的等待着我；在我遇见一大堆的功课上的问题时，他又是一个耐心的睿智的老师；在我们需要合作的时候，他也是我最有默契的拍档。 <br>　　我一直没有找出烜不适合我的地方来，我要自由，他给了我绝对的自由，我要宠爱，他也快要把我宠坏了，他始终是积极的阳光的，我的阴郁也是可以在他那里淡化的，可是，他终究还是走了。 <br>　　对于他的选择我无可厚非，我们都是需要自由的人，也是必须为着自己的未来拚搏的人，我知道，就算某一天我们在纽约的街头遇见，我们也不会再怎样的，我们的关系也就只能停留在他出国之前的这种样子了，因为这也就是我和他之间最完美的距离，我们都是太独立的人，靠得太近会伤害彼此，离得太远又会觉得寂寞，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相互理解包容的人并不多，所以才会有人慨叹“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啊。 <br>　　烜是一个26岁的男孩，他的初恋是短暂的美丽吧。大四时有了初恋，是研究生时到使得女儿，也是同学。那时的烜应该是很孩子气的，因为我认识他时他依然很孩子气。女孩应是很温柔的，也应该是很会照顾他的，这段感情本来因该是平静的也应该是平淡的，可是研一烜带了一个班的班主任，开学不久体检复检时班里的一个女孩子被查出丙肝。实情时不敢告诉她，但治疗总是必须的吧。在他父母没有来之前烜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女孩就这样爱上了烜。烜一直说，在她看到安妮宝贝的《交换》时他很难过，因为这个女孩子也曾问过他“如果我病好了，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他的回答也是“可以”。可是女孩终于没有好起来，而烜的女友也因为烜的冷落而远嫁韩国。在女孩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烜做了她的男友，虽然女孩其实也明白烜是不爱她的，但这种小说里已经写烂掉的情节还是可以拿来自欺欺人吧。 <br>　　烜是善良的。我珍视他的善良，也一直希望他真的可以恪守他的纯洁和善良，至少，他不应该受到我的地铁站爱情理论的侵蚀吧。 <br><br>　　剑是我的地铁站爱情故事的男主角。 <br>　　所谓的地铁站爱情理论，就是说，我希望在地铁站遇见我喜欢的男孩子，我会跟他回家，和他做爱，听他的故事，然后在第二天黎明之前离开他，忘记他，将他的故事随意的写进我的某一篇小说里，然后从此不再相遇。 <br>　　也许这也就是为时下许多人所津津乐道的一夜情吧。 <br>　　剑是气质冷清的男子。在我遇见他以前，我许多小说里的男主角都是气质冷清的男子，我一直偏爱冷清的气质吧。冷清不只是冷漠，其实清是更为重要的，至少看上去他应该是淡漠的，不追逐名利的吧。 <br>　　剑很苍白。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很默然的站在那里等地铁，有一点随意悠闲，本来享受是上海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但是在上班高峰期这样一个穿着精致随意，神情悠然的帅气的男子，也不会是不引人注意的吧。 <br>　　我喜欢剑的随意。我知道他有过很多一夜情的经历，和同事，和同学，和研究生时的学生，和网友，和在各种场合下遇见的喜欢的女子。 <br>　　其实在我身边的男人中，剑是最符合我的欣赏标准的一个。第一次他要我和他做爱时我拒绝了，我是喜欢他，但是我始终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最爱我的人，也许我不会在乎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在乎的。我无法给他地久天长的永恒，这也就算是我对他真情的回报吧。 <br>　　一月份我回到上海，剑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见我，我知道这次见面不会只是单纯的聊天的，但是我还是去了，因为我是喜欢他的。 <br>　　他的心情不好，刚刚辞了工作，和女友的关系又不是很好，无助的时候他很像个孩子，我静静的听他诉说，轻轻的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是他静静的听我的那些虽不反动却也是歪理的理论，后来他告诉我说他喜欢和我一边做爱一边聊天的感觉，虽然是没有激情的，但是有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不同的感觉。 <br>　　我以为我和他也就只是一夜情，谁知道在他离开上海的前夜我又见到了他，他打电话给我已是晚上10：15，我一路冲到外滩，根本就不想后果，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孩的了，否则我是我是不会在午夜11：30的外滩吹着冷风等待他的出现的。 <br>　　早上我走的时候，看到他收拾好的行李，突然间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离开了上海，上海在我心里就变成了一座空城。我关上房门，静静的看着那并不熟悉却让我怀念的房门，沉默了近一分钟，终于转身离去，靠在电梯里我有一点想哭的冲动，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对他，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 <br>　　后来我收到他的mail，告诉我他会回来的，说回来了会来找我的，虽然他并不爱我。 <br>　　如果说琦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优秀，烜是我生命中无法拥有的美丽的话，剑就应是我生命中无法忘却的缺口吧。 <br>　　我无法用时间来填补这缺口，只有静待世事沧桑。 <br><br>　　剑离开上海之后，我认识了染尘。这是我这些所有的故事里唯一一个不是在网上认识的男孩子，但也与网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我是在网吧遇见他的。他是网吧的老板，那是一家新开的网吧，我和一个同学一起准备去上通宵的，去的时候没有机器，他便搬了凳子让我们坐在门口，他自己则坐在自行车上陪着我们。开始他告诉我们说他是北大的的时候，我们都不信，但是半个小时以后，我信了。 <br>　　我把QQ号告诉他，晚上就坐在他旁边和他用QQ聊天，我告诉他我是没有激情的人，我的确是的，我是没有梦想，没有未来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像一叶漫无目的舟。 <br>　　我欣赏他的才华，所以早上他说跟他走吧的时候我没有说不，就像他的文章题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是一个漫无目的的人，把自己的一天甚至一生交给一个陌生人也许是荒谬的事，但对我来说就是省心。 <br>　　我跟他回家。在做爱之前，他问我会不会后悔，我摇摇头，后悔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更何况，我是根本就懒的去后悔的人。 <br>　　他不许我爱上他，他说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他，他就会逃。他害怕再被女人爱上了，因为已经有很多女人在等着嫁给他，我信。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会有很多随时都可以为他而死的女人，我相信每一个喜欢他的女孩最终都会爱上他，爱惨了他。 <br>　　他有一个已经交往了近6年的女友，他想娶她时她不肯嫁，非要将他伤害到体无完肤心灰意冷才要嫁给他，那现在是他不肯娶了。他不想结婚，并不是没有责任感，只是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承诺一生的能力，如果轻易的承诺了，便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br>　　他说我也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爱惨他。我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就会默默的离开他，也许心不能带走，但至少我可以把自己带走，然后随着灵魂去随意漂泊吧。我本就是无法安定的灵魂呀。 <br>　　也许有一天，我爱上了他，离开了他，就变成了茫茫人海中一颗平凡的沙，随风而起，随雨而落，不再有锋芒，也不再有棱角，因为心已不在，情又何堪？ <br><br>　　枫是我的男朋友，我知道他是最爱我的人，如果我要嫁，也只会嫁给他，因为他是可以疼我一辈子的男人。我从未怀疑过枫对我的真诚，也决不怀疑自己对枫的感情，他曾经问我为什么从上海跑回西安去看他，和他做爱，我告诉他，我想知道爱他的感觉是不是真的。他问我答案，我告诉他，我爱他。他说他也惊奇的发现他是这样的爱我，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某种很敏感的职务，在别人自己未必感觉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而且我一直确信自己的直觉。 <br>　　枫是很保守的男孩子，他本来执意要将我的初夜留到我嫁给他的那一天，我对他说没有关系，他事后告诉我说我是让他如此头疼的女孩。他是纯洁的。他半开玩笑的说我的身上已经刻了他的姓，我就一定要嫁给他。他把我带给他的父母看，他们觉得我太小了一点，也许是吧，毕竟他已经25岁，而我只不过18.19岁，在他父母眼里，我还是个没有定型的小孩子，变得机会太大了，他们最宠爱的小儿子怎么能放心交给我呢？枫跟他们解释了很多，告诉他们他一定要娶我，他们倒也没有反对，本来我装乖乖女时还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br>　　我完全清楚如果枫知道我在上海的生活的话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我这样颓废的生活又是几个人可以认同的？ <br>　　所以在风的面前我绝口不提我的生活，不是欺骗，只是我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纯洁的脆弱的男孩。 <br>　　染尘说我们始终只能伤害最爱我们的那个人，我同意。 <br>　　如果枫离开我，只可能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绝望。如果我没有将他伤害到绝望，他还是会流着泪，流着血陪在我的身边的。 <br>　　枫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亏欠。 <br>　　要我一辈子对着一个男人，是折磨，所以我的世界里没有永恒的爱情。 <br><br>　　我想放弃所有，抛下所有，只漂流在宁静的夜夜空里…… <br>　　但是我不能，因为我已经无法不带牵挂的离去。 <br>　　留下，有无法抵御的召唤，离开，又无法割舍的眷恋。 <br>　　所以我不能离去，也无法留下。 <br>　　何去何从？何去何从……<br><br><br>belija于 2001.04.28 15:01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