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鱼

冷月无情

<!-- music_n_start --><param name="BACKGROUNDCOLOR" <br /><embed src="http://219.235.127.195/panglong/01%20.mp3" align="baseline" border="0" width="275" height="40" type="audio/x-pn-realaudio-plugin" console="MusicClip1" controls="ControlPanel" autostart="false"><br><a href="http://219.235.127.195/panglong/01%20.mp3" target="_blank">--- 右击鼠标，然后保存 ---</a><!-- music_n_end --><br />庄子在下雨起雾的日子也要去河里捕鱼。寒冷的冬日也不例外。<br />庄子总能或多或少地带些鱼回来。<br />庄子的鱼很少自家吃，不是慷慨地送左邻右舍，就是用盐浸了，用绳子穿了，挂到楼顶上去，庄子的妻子说，她压根就烦那股味道。<br />我搬来剧团的第二天，有人敲门。门没锁，就被撞开了一道缝儿，我看见了一兜鱼，再就看见了一张瘦的、表情温厚的脸。那脸说：庄子，给你送几条鱼来。<br />在不知多少次吃过了庄子送来的鱼之后，也就认识了庄子的妻子梅子。梅子长得很美。我感谢庄子的鱼，赞美梅子的美。我说庄子福气，娶了这样美的梅子。庄子笑声嘿嘿，脸上却无表情。我想，那要么是被赞美声宠坏了的极端的自信，要么就是一种与已无关的冷漠。<br />剧团冷清得门可罗雀。我这个编剧就整天看闲书，写小说。舞美庄子仍是一日复一日地扛了渔具去河里捕鱼。<br />庄子在妻子的抱怨声里把鱼串到楼顶上去，那些晾干了的鱼随风摇摆，像经幡，像旗帜，又像是远逝的图腾。那些鱼惹得附近的猫夜夜在楼顶上打架，把剧团冷清的夜吵闹得格外热闹。<br />一日，我去资料室找一份材料，在蒙尘的纸堆里我发现了一叠剧照，其中一张就是梅子，穿着古装，在舞台上。比台下的梅子瘦削一些，妩媚一些。我拃着灰手把照片装进了口袋。<br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问导演老徐，梅子以前演过戏？徐导说没有。我让他看照片。徐导瞥一眼，说：那是妙儿。我问妙儿是谁？妙儿就是妙儿。徐导给嘴里填一块馒头，再喝一口汤，咽下去，不理我。我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的嘴看。徐导给我看得不自在了，终于说：庄子以前的女朋友，剧团的台柱儿……从徐导那里我还知道了妙儿是杭城人，妙儿嗜鱼，庄子爱妙儿，庄子每天给妙儿捕鱼熬汤喝。贫脊的北方小城总算有这样一条丰饶的河做庄子爱的牧场。妙儿快乐的汤碗里涡着庄子的幸福。人家笑庄子是妙儿的影子，庄子说，妙儿是他的太阳。<br />妙儿在一次文艺表演后鸟儿似的飞走了。妙儿是一只丽鸟，良禽择木而栖。妙儿飞向更高的枝头。<br />没了太阳，庄子的天空是阴沉的。沉默中，庄子买了昂贵的渔具。捕鱼，成了庄子每天的课目……<br />多年后剧团去了乡下演出，庄子在如鸦的人群中发现了一张脸。那张脸如暗夜里的灯盏，照亮了庄子心中的黑暗。庄子带着那姑娘进城，团里人一片嘘唏，都说整个儿一个妙儿。<br />我后来再见梅子，就觉得她那张脸美得有些缥缈，仿佛是某一张脸的叠影。我知道这是我的心理在作怪。<br />倒是庄子，仍是去河里捕鱼。或慷慨送人，或是把鱼用盐浸了，用绳子穿了，晾到楼顶上去。<br />那些鱼惹得附近的猫夜夜在楼顶上打架，把剧团冷清的夜吵闹得格外热闹。<br />我在这样一个被猫们煽动得充满了鱼腥味儿的夜里，忽忆起曾经看过的一首诗：<br />你走了以后<br />我把美丽的爱情鱼<br />养活在生命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