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要来

feizai · 发表于 31.10.2003 15:08:46

把室温调到二十八度，四肢冰冷地绻在蓝色的地毯上，你像抱着救命稻草般 紧紧握着手上的马克杯，努力地为自己的身体取暖。久远，发现自己的手脚渐渐 开始失去知觉，你以为是听了一季的Bossa Nova让你厌烦，浮燥地起身换CD，却 发现自己在不停地流血，温热的液体带走身体里仅存的一点点温度，你大口大口 地喝着杯子里深褐色的咖啡，你拥着红色的羊毛披巾随着施特劳斯的音乐起舞， 你看着手机上不停闪烁的蓝色屏幕目光呆滞，你告诉自己一定要早点睡觉，你需 要很好很好的睡眠…… 子夜两点的时候，你绻在一堆长毛绒的玩具里努力制造困意，想起自己在某 天晚上数到四千三百六十七只羊，想起许多年前在杭州郊外的房子里和他相拥着 说了一夜的话，想起一个月前有个孩子固执地不许你借助药物入睡，于是，你心 血来潮披了厚厚的羽绒服去屋外看月亮…… 你认真细心地梳洗，站在衣柜前翻着找着让自己心情愉悦的衣服，你坐在一 堆瓶瓶罐罐前努力让自己面目全非，你希望可以浓装艳抹地拥有一整天的快乐心 情，你不允许自己辜负了屋外的温暖阳光。遥遥来电的时候，你正在粗鲁的骂自 己的身体，你知道你无法止住不断丢失的体温，看到自己在血泊里挣扎，你憎恨 与那黯红腥气的味道纠缠不清，你在出门前找到那瓶搁置很久的Tresor…… 你在离车站五十米的地方收到遥遥的短信，他问你在哪里，他说见不到你， 你右转走进沿街的便利店，你买你需要的药并和着高热量的M&M ，你喜欢苦的药 甜的巧克力在一起溶化的感觉，你远远看到他的夹克他的背影，你努力地制造微 笑大声的说Hello.你知道他喜欢你穿黑色莱卡的毛衣，高高领子以及裸露的肩， 你知道他喜欢你拥有美人鱼般动人下摆的裙；你知道他愉悦地注意到你耳垂上粉 色的碎钻在阳光里闪亮…… 你是一直喜欢Anthony Hopkins 的，你记得他在《The Remains Of The Day 》 里的隐忍，你记得他在《The Silence of The Lambs》里的蓝制服，你记得他在 《Legends Of The Fall 》里的慈祥正义。你对公映的片子没有任何期望值，可 是你还是想着Hopkins 不会让你失望，你是早已经习惯一个人绻在沙发里一个人 对着电视屏幕泪流满面的，你是早已习惯在别人的故事找寻倾诉被倾诉的。 你在影院的入口处看到一个大男孩抱着他的吉他旁若无人的歌着唱，他有英 俊的面容，他用稍显低沉地声音唱道“你如此美丽，而且可爱至极……”你很想 任性地跟遥遥说我们不要去看电影了，我们就坐在这里听大孩子唱歌吧，你回头 看了一眼认真歌唱的他，终于像所有视而不见的人一样走向检票口…… Hopkins 也许真的老了，言语无趣目光呆滞，你开始责骂导演的无能编剧的 无趣，你暗自期待《Red Dragon》里他会有尚佳的表现。预料之中，唱歌的男生 已经不在了，只留大厅里如炽的行人等着一下场的《临时特工》，你开始怀念灰 姑娘的歌声，怀念那个认真对待音乐的人。 你终于如愿地看到桌上真实的冰火情缘，想了两年的东西一但垂手可得，你 却是已经不喜欢的了，遥遥也许暗想着你是个贪婪的人，虽然你将快乐满足的笑 容假装得很好。你说要将剩余的巧克力酱做成巧克力打包，你说你要把那个质感 很好的汤匙偷偷藏回家，你庆幸自己还有孩子的天真，你忽然间低头无语，仿佛 这天真虚假到让你不齿…… 你小心翼翼地提到几千公里外的小城，你记得遥遥就在几天前说要去那里见 一个与己有心灵感应的女子，你想到昨晚他在电话里绝决地说不去了不去了。你 想着他定是会遗憾终生的，你想他拥有这样永恒的遗憾未必不是好事，真的也许 不去也好，不见也好。 你们木木然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零落地说着周边朋友 的近况，你渐渐觉得有冷风穿过门窗闪进来，你拥紧了身上的披肩大口地吃冰淇 淋。星型的烛火竟然燃着了金色的外衣，你手足无措地叫Boy ，你用流畅的国语 让他处理尴尬的桌面，他回敬你利落的沪语，你突然想起西子湖畔的哈根达斯里 受到的冷眼戚戚然无语…… 《狗魅sylvia》是你期待了很久的剧目，他早早的订了票邀你去，你喜欢吕 凉无奈的苦笑，像孩子般爽朗的笑，嘴角上扬眼睛咪成细缝可爱的笑，坐在剧扬 里，你一直在想如果他是格雷他天天恋着Sylvia，你是否还会喜欢他；你不喜欢 金星，总觉得她不够自信，女人得过了头，举手投足间少了女性的婉尔清沏的气 质，可是Sylvia快被送走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人偷偷地流泪，幽黄昏暗的灯光刚 巧掩住你的心慌不安…… 走在梧桐散落的街，鞋跟敲打地面发出脆弱冰冷的声音，你说所有的演员都 很出色，你说下个月一起看《单身公寓》吧，话出口，却又后悔，想着那样自述 式的演绎会否让对方洞悉太多的脆弱无助。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能做的只是将自己 包裹得紧一点再紧一点，脆弱的东西总需要一个坚强的外壳来掩饰，欺人如若不 能，自欺也是好的…… 你梦到曾经深爱你的人和你最重视的朋友竟然成了婚，你成了不请自来最不 受欢迎的宾客，你在他们的婚礼上神精质的洋相百出，你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 泪流满面，你不知道自己为谁而哭泣，你更不知道这样的梦暗示着什么。无神论 的你破天荒地急着急着去买无关于本命年的红色内衣，你在迎面而来的寒风里落 泪，你偷偷地抹去眼泪并倔强地微笑…… 你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很伤感，总是这样的，像梅雨季的伤患，你轮回到一 个无助的脆弱里，没有人给你取暖，你绻成一枚茧岂图温暖自己。你整夜整夜地 无以入睡，你给自己争取很多的工作填充掉时间，你说趁着假期要去献血，你需 要另一种形式的生命的价值，你想着有一天中华骨髓库终于来了电话说你将有机 会燃起另一个生命的希望，你觉得现时的自己虚弱的像要死去，你喝很多的牛奶， 很多的味全美日新维持自己，你害怕自己两千零二年的岁末里就此萎谢了…… 冬之夜，身体疲累的想就此睡去，可是脑袋却不答应，你神精质的流连于0 和1 之间，你在四月人间的天里沉迷，你看到志摩拥着他深爱的眉却心痛心碎， 你看到小曼在吞云吐雾里欲仙欲死，你找不到四月的风和日丽微风徐徐，你怀疑 爱情是不是男男女女彼此伤害的借口…… 你终于听到他的婚讯，那个曾经深爱你的人，从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那里。你 不知道自己应该失落还是微笑，你开心地跟朋友说是嘛我已经好久不见他了，你 明明记得三个星期前他还陪你走了很多的马路，你抱着你的Garfield他开着他的 摩托，于是，齐豫唱道“你勇敢我宿命……” 凌晨两点，你关掉空调跑到浴室里晒太阳，你沐浴在上千瓦电力带来的机械 温暖里，你喜欢湿漉的头发散落在肩上的纠缠不清，你喜欢夜深人静里蔡琴的声 音，你在日夜颠倒晨昏的岁月沉沦…… 你和朋友约在公司附近的宁夏餐馆，你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同一家餐馆，点 同样的菜，跟服务员说同样的要求，不同的，只是一起进餐的人。你开始害怕一 切不熟悉的东西，未曾点过的菜，陌生的街道冷漠的路人，在冬日的夜，你将自 己包裹得很紧，像受伤的兽。 你怀念着戒了一个星期的咖啡，你开始想念Sumatra 的浓郁香淳，你开始想 念Colombia Narino 的独特胡桃味，你是一个咖啡的瘾者，你却要折磨着自己， 你心里未偿不迷恋这样的隐忍与暗涌，你在诱惑的海里挣扎，你永远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 你在蓓蓓那里做美容的时候又沉沉地睡着了，临走，她不厌其烦地提醒你不 可以再吃过多的巧克力，你需要合理的饮食充裕的睡眠，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一脸 的痘。你喜欢的只是Dove溶化那一刻的温暖踏实，那香浓是可以沁入心脾的感动， 于是你执意不肯放弃。 你约了Leon去他店里喝咖啡，冬风却突然地紧了，你穿了厚重的衣物却依然 觉得冷，你喊着喊着冬天不要来，转眼已是农历大雪。你跟北方的朋友闹着说要 去那里过年，那里有喜气的春帘火红的鞭炮，那里有你迷恋的旧式的中国年，那 些磕头拜年守岁，离你所在的都市越来越远……你心里未偿不知道怕冷的自己未 必去得了遥远的北方小城。 你在街上等车的时候，手机上有显示有陌生的电话，是他的声音，那个即将 成婚的人，他说有CD留在你的住处，他说我过来拿可好？你招扬迎面的出租，说 今天一整天不在家，他说哦那再联系，你挂掉电话告诉司机目的地。 朋友终于好奇地问起你们当初分手的原因，现在的你是否心生悔恨，你苦笑 着说是自己的错，与他全不相干。徐志摩说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 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人生也无非如此，一段错失一份找寻，永远 也逃不出去。 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沉迷于游戏，笑着说一场游戏一场梦之类的话，你总想 着大家是否已经习惯了清零，习惯了大侠请重新来过的人生，可是，生命真的可 以重新来过？ 胡琴伊伊亚亚的在冬的雨夜凄诉一些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故事，燃一支SOBRANIE， 青烟袅袅里你找不到自己。空调突然之间就不能制热了，你惊慌无措地拿着摇控 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室温越来越低，直到停留在10度，这样的天，这样的室温， 你想着今晚怎么可能入睡…… 农历大雪，天寒地冻，绵雨氤氲萦绕，你早早接到朋友的电话说要来一起买 菜一起做饭一起过家家，你披衣起身，翻出空摆了许多日子的围裙袖套，Fairmaiden 的精致家居用品是你一直迷恋的，连带着手帕发圈年年有鱼系列的2002年新年新 款却是所费不訾，面对着暂新的布艺，想着已是年末，几乎要落泪。 预料得到，满脸油腻的定然是他，看着他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你却靠在 厨房的门边抱着猫咪取笑他穿红色的围裙……你喜欢他炒的素菜，碧绿生青的可 爱样子，你喜欢他褒的浓汤，满室的香郁诱人，你想起两年前的日子来，只守着 小房子过没有世界的日子。你简直有些迷惑了，也许，找个爱人，只是因为太爱 自己。 找个爱人，因为我们太爱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日子过得有点乱78糟的，那样清冷的早晨，与他走 在浦东的小道上，高根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是我熟悉的，在那样的时光却显得遥远 而怪异。 找到一个温暖的胸怀，彼此相拥，只将自己绻在那人的怀里，像受伤的兽。 紧紧地拥着，拥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相互依存着，依存着…… 也许不是因为相爱，也许只是因为害怕寂寞。你走在一条不归路，你找不到 自己的方向，可是，只有往前走，再往前走…… 在三个通宵之后你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七点，却被他的电话吵醒，他以为 你已经醒了，他以为你要赶着去上班。他说他在为你失眠着，他说他要听到你的 声音，或者想你说思念着他…… 你看到静佳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小腹一脸的自信与坚强；你看到昭仁紧握 着右手悄悄的落泪；你看到大青在楼道里心痛心碎；你喜欢敏敏的阳光灿烂因为 那是你没有的；大青与敏敏告别的时候，你还是哭了，慌乱地在包里寻纸巾，你 掩饰着自己的孤寂无助，你不要身边的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你在想，若干年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像静佳一样，遥遥说你不会像她，你一定 比她要老，你心上酸酸的，这样残酷的话为什么要告诉你。 发现Davidoff的一种味道，你沉醉于此，空调的房间再也没有人走得进来， 你在明灭的火光里沉沦，你终于明白淳郁的烟草真的可以让人欲罢不能。你执意 不肯接他的电话，而他发很多的短消息给你，他说不要游戏，一切都是真的。 你不是独自低徊于寂寥小巷，有着丁香一样颜色，散发着丁香一样味道，像 丁香一样美丽的女子，你寻觅着的却是撑着油纸伞漫步于尘世间的忧怨，你无情 地拒绝着善待自己的一切美好，只因你害怕着那海市蜃楼般的幸福快乐。 你花了一年时间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你已经习惯了独自走在午后的茂名南路； 独自坐在Shanghai Time 邻窗的座位喝曼特宁；独自从淮海路走到徐家汇看一场 一个人的电影；独自坐在房子的地毯上抱着猫猫听Santana. 你买精致的玻璃器皿做一人份的水果色拉，你开始用电动的咖啡机煮口味淳 正的Sumatra ，你每晚都会用熏香让房子里充满百合的味道，你沉浸于凯尔特的 音乐里，你沉醉于烟草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让你欲罢不能。 遥遥不再给你发短消息，他也不再跟你在MSN 上说话，你记得他跟你说的最 后一句话是我不喜欢你抽烟的样子。 许多年前的David 让你心痛心碎，于是你只允许身边的朋友与你亲近，你总 想着朋友至少是宽容的，没有过多的负担，也无须每一回都笑脸相迎，你可以做 一个真的自己，你试图营造一个对的世界。你记得遥遥一直说你们之间的情谊是 七情六欲之外的，没有什么可以破坏到这份感情的，可是，终于，他吃了自己的 话。 西式的牛排馆，晕黄昏沉的灯光，颜色厚重的桌椅，你大口的喝清洌冰凉的 水，你要四分熟的牛排，扒刀冷落的切下去，黯红腥气的血渗出来，你突然之间 觉得自己是一个嗜血的魔，你精神振备的咀嚼，你抬头看到玻璃窗上的脸唇角泛 着血丝，你对着玻璃窗上的自己暧昧的笑，你只是理所当然地补充着逐渐流失的 卡路里…… 不甚相熟的朋友忽然说一句，七情六欲里的男女是多么可爱呀，爱情让我们 变为孩子，我们谁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我们任性、撒娇在一个与已没有任何 血缘的人那里。 票夹里存放着那些个电影票根，你无法释怀那些年的快乐幸福。 遥遥说，让我们这样幸福的在一起吧，你说你是已经不能再爱了，你把你的 爱情丢了。他沉默了良久，说，那让我好好爱着你，疼惜着你，好吗？ 冬天好冷，冬天还是要来……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小青 · 发表于 31.10.2003 19:59:02

有首歌写的简单动人 秋天别来，秋天别来 我还没忘了你

feizai · 发表于 1.11.2003 13:21:06

严冬，裹冻了一切的思绪，包括飘渺的感情。也许有人在寒冬，温暖了你，但伴随着冬的逝去，他也会遛走。。。。 渴望春的来临，也许能给你带来无尽的遐想和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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