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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SARS研究看中国的院士<br><br>　　亦明<br><br>　　?SARS（非典型肺炎）的暴发肯定将成为2003年中国、甚至世界十大新闻之一。尽管有些问题尚不能遽下结论，但以下几点是世界目前公认的：该病最早发现于中国广东，病原体是冠状病毒，该病毒侵染性极强，已经对有关国家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的正常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危害。<br><br>　　?SARS公诸于世始于2003年2月11日。这一天，广东政府正式承认广东当时已发现305例非典型肺炎（非典）病人，并有5例死亡。2月20日，中国卫生部向世界卫生组织发出简报，称2月11日发现的急性呼吸道综合症（ARS）病原可能是衣原体（与细菌类似的生物），主要依据是从两例标本中“通过电镜观察到了衣原体的形态”（据新华社报道）。<br><br>　　用“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SARS）到PUBMED数据库检索，发现最早报道这个疾病的学术刊物是《英国医学杂志》，它在2月22日介绍了SARS在广东的发生情况　［BMJ 326，　416　（2003）］。世界卫生组织（WHO）3月12日向全球发出“非典”警报。3月17日，WHO的科学家组织了一个包括全球欧美亚三大洲、9个国家和地区、11个研究机构的研究网络，其中没有中国大陆的科学家。3月21日，香港大学的科学家从患者体内发现病毒，根据电子显微镜观察，初步认为这是冠状病毒。三天后，美国CDC肯定了这个发现。［Science 300，　224－225　（2003）］。3月28日，中国正式加入WHO的研究网络。4月16日，WHO在日内瓦正式宣布，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是SARS的病原。这个病毒被命名为SARS病毒。<br><br>　　中国决定正式加入WHO的SARS研究网络，已经说明对早先的“衣原体”病原说发生了怀疑。但在这之后，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中国疾控中心）病毒预防控制所首席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洪涛教授还在向中国的记者宣布“衣原体绝对是主要元凶”。据4月4日中国疾控中心主任李立明介绍，洪涛院士在2月18日就首先通过解剖病人尸体发现衣原体样颗粒，并以此为起点，该中心目前已有了围绕衣原体在“病原形态学、免疫学、病毒学、分子生物学等多学科的非典型肺炎病原的联合攻关”。4月10日下午，在一个官方发布会上，洪涛通报了中国疾控中心发现冠状病毒的消息。但他同时表示，“个人认为，可能是衣原体和冠状病毒同时发生作用”。12日，洪涛再次公开表示，“衣原体和冠状病毒同时存在”。（《财经》杂志2003年4月20日）。即使到了4月23日，洪涛院士还在中央电视台上说：“我们发现衣原体老跟冠状病毒伴随，很可能它们两个有什么协同作用，要么是协同，它需要它，要么是它感染了，铺平了道路，冠状病毒给衣原体的供给造成温床，铺平了道路，这种可能性都有的。”　（http：／/ www.cctv.com／lm／562／31／85449.html）。<br><br>　　?应该指出，中国是世界上唯一把衣原体与SARS联系在一起的国家，洪涛领导的中国疾控中心是中国唯一从SARS病人体内发现衣原体的单位。截止到4月10日，他们也仅从5个样品中发现了含有与衣原体形态相似的物质。洪院士的发现几乎马上就受到了中国临床专家的置疑，从广州到北京，从2月18日一直到今天，洪院士在中国疾控中心之外几乎就找不到一个同行知音，日本专家就直斥SARS的衣原体病原说“违背常识”。［Nature 422，　459　（2003）］。倒是政府在4月上旬以前一直以洪院士的发现为制订宣传和防治政策的主要理论依据。<br><br>　　?洪院士是搞病毒研究出身的，他凭借一双72岁高龄的昏花老眼，观看来自极少数几个病人的、放大了数千倍甚至上万倍的电子显微照片，然后就铁嘴钢牙地咬定SARS病原是衣原体，面对全世界的众口一辞，仍旧坚持自己的“发现”，其勇气、其自信真能让人敲破胸膛。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也就根据这双昏花老眼来组织联合攻关，政府并且依此来压制、排斥临床医生的不同意见（见《财经》杂志2003年4月20日系列报道），这一切都令人感到这根本就不是在搞科学，而是在搞政治。对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洪院士来说，重要的似乎不是找到SARS的真正元凶，反倒是要证明自己的正确。我倒想问一问：到底是院士服务国家呢，还是国家服务院士？虽然科学研究允许出错，但一个有良知的科学家应该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和胆识。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中国的院士不仅学术水平低劣，道德水准也不达标。<br><br>　　?如果说洪院士在SARS风波中的表现不能够代表院士整体水平的话，那么一群不包括洪院士的22名院士应该能够。4月22日，由中国科学院副院长陈竺先生领衔的22位院士向中国政府提出“以非典型肺炎防治为切入点构筑我国预防医学创新体系”的建议。读完这篇向全国公开的信件，我不禁再次为中国的院士脸红。22位院士，代表中国医学科学界的最高水平，怎么连一封正式的信件都写不好？通观这封信，几乎就是一些概念、术语的堆集和罗列，文字不通顺，语法有毛病，语气不连贯，说明他们缺乏基本的文化教育。这且不说，从这封信中，人们很难看到中国学术界自己的思想、见解、特性、和个性。如果说它有什么中心思想的话，那就是简单的一句话，要政府掏钱，建立一个象美国NIH那样的机构。<br><br>　　?中国有几个成语，叫做未雨绸缪，叫做亡羊补牢，叫做顺手牵羊，叫做趁火打劫。领袖的作用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匠人的功能是亡羊补牢，把损失降低到最小；无赖的表现是顺手牵羊，得捞一把就捞一把；流氓的本能是趁火打劫，你招灾我得福。中国科学院的院士们没有能够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使人民免于SARS的灾难，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没有科学领袖的能力和资格。SARS出现之后，他们又丧失先机，把研究引向歧途，遗害全国，波及世界，说明他们连匠人的功夫都不具备。现在又趁着全国上下苦于SARS荼毒之际，提出这么个建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br><br>　　?美国现今的科学研究体制肇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间，形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目前除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NSF）和国家卫生科学研究院（NIH）之外，尚有能源部、国防部、农业部等众多部门扶持科学研究，主要是大学的科学研究。它之所以搞成现在这个政出多门的样子，既非政府的本意，也不是这个科研政策制订者万·布什的本意，而几乎完全是政治斗争的结果。万·布什的计划是要建立一个统一掌管、规划全国基础科学（包括医学科学）研究的基金会，但由于他与议会主要成员发生矛盾，结果使NIH得到可乘之机，在1950年NSF成立之前，把医学研究的指挥权揽了过去。虽然目前尚看不出这个体制有什么弊端，但同样看不出它比万·布什的原定计划有什么优势。陈竺等22名院士凭借着自己对美国科研体制的一知半解，趁着目前这个混乱时机，想要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之外另<br>立山头，自搞一套，既不合时宜，也不符合中国的国情。<br><br>　　?谁都知道，中国的学术腐败根源之一就是科学研究经费的分配制度，而在所有的体制中，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科研基金分配可以说是比较公平的。在目前学阀、帮派横行的学术界，在目前控制学术界的人士知识水平严重落后的今天，再另搞一套科研基金分配系统，无疑会使它成为某些院士控制的傀儡，成为他们垄断科研经费的机器。而垄断和控制只能够使学术腐败愈演愈烈。不仅如此，从洪涛的衣原体事件还可以看出，集权和垄断是学术发展的死路。中国科学的发展，目前需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建立一套套的官僚管理机构，恰恰相反，中国需要的是砸烂这个机构，使科学家能够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努力获得发言权，而不是凭借自己的地位。<br><br>　　?要做到这一步，首先就要废除中国的院士制度。中国有句古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对中国的学术界来说，也同样：院士不废，学术无望。<br><br>(XYS20030427)<br><br>◇◇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

从SARS研究看中国的院士（续）<br><br>　　亦明<br><br>　　《从SARS研究看中国的院士》在新语丝上问世之后，几乎立刻传遍中国大学校园的BBS。在北大三角地，这篇文章被连贴连删；在南京大学的小百合，它的命运也是如此，但被连删连贴。这篇文章有那么可怕、那么可恨吗？<br><br>　　对中国的院士制度，我只是从感性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没有触犯中国的法律和政策，也没有违反各个BBS上的规章条例，所说一切，都有根有据，为什么要删呢？贴这篇文章的人，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或者员工)，难道他们连贴帖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北大的三角地，曾经是一个让中国热血青年心驰神往的地方，如今倒成了一个精神监狱。那些BBS版主的作为，除了是为你们的学校在历史上留下耻辱之外，还能是什么呢？世界进入了网络时代，机械的、物理的力量，越来越显得软弱无力了。认识不到这一点，还搞什么教育，谈什么科学？其实，《从SARS研究看中国的院士》是针对中国科学院那22名院士的建议有感而发的。国家科研体系的建立，是百年大计，需要论证，需要研究，需要讨论，其重要性、其过程并不亚于三峡工程的上马。当年美国建立NSF，从筹划到建立，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而那封院士公开信，语文程度大致相当于中学生的习作，科学水平略等于研究生的开题报告，具有十分明显的仓促、草率痕迹。他们在这个时机、这么草率地提出这么个建议，并且公诸于世，只能给人以乘人之危的感觉。<br>当然，光凭感觉是不够的，还要有其他依据。俗话说，听其言，观其行。让我们先看看这个建议的主人公吧。首先，看看这22名院士的身份(见附表)。这些人要建立的是预防医学体系，而且他们在信中也多次提到传染病研究的重要性，标题就是&quot;以SARS防治为切入点&quot;云云。因此，人们一定以为他们多数是传染病学专家吧？恰恰相反，这22个人中，只有两个人的专长与传染病研究有关，并且都是搞病毒学研究的(曾毅和毛江森)，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其他人与传染病研究几乎一点儿边儿都不沾。其中，陈宜瑜院士搞的是水生物分类，薛社普院士搞的是胚胎学，强伯勤搞分子生物学，贺福初、吴旻搞细胞生物学，都是基础的基础，如果问问他们预防医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们可能都答不完全。与之相反，在传染病学领域占有重要地位的细菌学、寄生虫学、流行病学等，根本就没有代表。<br>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22个人中，竟然没有中国研究SARS的首席专家洪涛。不仅如此。这些院士中，没有一个是预防医学专家。这表明，这些人是陈竺在仓忙间拼凑起来的，他要搞人多势众，以此要挟政府。如果再看一看这些院士的籍贯和毕业学校，人们会马上发现一个惊人的特点：他们几乎都是江浙及东南沿海人士，原籍是长江以北的院士只有孙曼霁一人。他们之中，有一半以上毕业于上海的医学院校。排除江南教育水平相对发达这个因素，地域的集中也是超乎寻常的。因此，可以断言，他们不是在搞全国预防医学体系，而是要再建立一个&quot;国家人类基因组南方研究中心&quot;，只不过他们的胃口这次大得多，要垄断全国的医学研究资源。<br><br>　　为什么这么说呢？一句耳熟能详的成语是：历史是一面镜子。那么，我们就看一看这面镜子告诉了我们什么吧。<br><br>　　不了解内情的人，一定搞不懂&quot;国家人类基因组南方研究中心&quot;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国搞大规模基因组测序研究的单位有两家，一个是先成立的&quot;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中心&quot;，也就是&quot;华大基因&quot;，位于北京；另一个就是这个所谓的&quot;南方中心&quot;。&quot;南方中心&quot;是陈竺看北京的&quot;华大基因&quot;搞得太火了，也想搭乘基因组快车，硬是在上海另起的炉灶建立的，他自己并且担任这个中心的主任。为了与&quot;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中心&quot;分庭抗礼，陈竺竟然能够后来居上，迫使北京的&quot;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中心&quot;变成了&quot;北方中心&quot;，自己则从儿子的地位上升为老子。而&quot;北方中心&quot;也不甘示弱，在&quot;南方中心&quot;的眼皮底下成立了一个&quot;杭州华大基因研究发展中心&quot;。<br><br>　　这个&quot;南方中心&quot;成立至今已经五年了，像样的东西一个也没有：中国在基因组学的主要贡献是参加了人类基因组和水稻基因组序列的测定。但是，人类基因组序列论文根本就没有&quot;南方中心&quot;的事，而在水稻第四染色体测序项目中，&quot;南方中心&quot;也只是一个协作单位，协作的对象是上海的另一家单位，叫做&quot;中国科学院国家基因研究中心&quot;。<br><br>　　如果读者读到这里糊涂了，搞不懂为什么中国科学院有&quot;北方中心&quot;，有&quot;南方中心&quot;，有&quot;国家基因研究中心&quot;，还有&quot;杭州华大基因研究发展中心&quot;，不要以为自己的智力不够。全世界能够搞明白这些名堂的，也就是中国科学院的几名院士。这就是中国的特色。如今陈竺又要重施故伎，要搞一个中国的NIH，其目的，其结局，还用得着多说吗？<br><br>　　陈竺是有前科的。他在一年多前不惜靠欺骗手段为洪国藩的&quot;水稻基因组图谱&quot;一案辩护，曾受到方舟子先生的严正举报<br>(http://xys.dxiong.com/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hongguofan12.txt)。<br>根据举报文章中所列资料，我完全同意方先生的判断，陈竺确实是在欺骗中<br>国公众。可惜目前的中国学术界对他束手无策。<br><br>　　无独有偶。这22人中，还有一个全国最年轻的院士贺福初。这个院士的&quot;成材&quot;经历，也曾被方舟子揭了老底。<br>(http://xys.dxiong.com/xys/netters/Fang-Zhouzi/science/hefuchu.txt)。<br><br>　　这样一帮人，会干出什么对国家、对人民有利的事情吗？不会，绝对不会。<br><br>　　中国的院士中，固然有诚实的学者，有忧国忧民之士。但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这个系统中，鱼龙混杂，泥沙俱在，而诚实的学者和忧国忧民之士总也干不过那些奸佞小人。<br><br>　　所以，就象长了肿瘤就要动手术一样，中国学术界要想发展，就必须把院士制度这个毒瘤割掉，使奸邪之徒失去生存的基质，失去身上的外衣，失去头上的光环。不如此，这个毒瘤就会把整个学术界毁掉。要割毒瘤，就得割去一些好肉，也就是那些诚实的学者。其实，对后者来说，院士头衔已经是他们的耻辱了。&quot;物以类聚，人以群分&quot;。中国的院士里出了张光斗，出了顾冠群，出了张存浩，出了施蕴渝，再加上上面的两位，厕身其间，还能有什么荣耀？<br><br>　　至于建立中国的NIH，并无不可，但中国政府和人民要警惕那些骗子的勾当。就目前来说，如果以这帮人为主搞中国的NIH，其后果将是孵育出中国的另一个SARS。<br><br>　　警惕啊，人们！<br><br>　　附表：22位院士的背景<br>　　姓名          原籍        毕业学校                    专长<br>　　陈竺                 江苏 上海第二医科大学        白血病和基因研究<br>　　陈宜瑜        福建        厦门大学生物系        水生生物分类<br>　　陈可冀        福州        福建医学院        中西医结合<br>　　强伯勤        上海        上海第二医科大学        分子生物学<br>　　韩启德        上海        上海第一医学院        病理生理<br>　　鞠躬        上海        湘雅医学院                神经生物学<br>　　吴祖泽        浙江           山东大学        血液学<br>　　孙曼霁        河南        第五军医大学(南京)        药理学<br>　　姚开泰        江苏        上海第一医学院        肿瘤学<br>　　王世真        福建        清华大学        核医学<br>　　薛社普        广东        中央大学        胚胎学<br>　　曾毅        广东        上海医学院        病毒学<br>　　陆士新        江苏        大连医学院        肿瘤学<br>　　毛江森        浙江        上海第一医学院        病毒学<br>　　陈慰峰        上海        北京医科大学        免疫学<br>　　陈中伟        浙江        上海第二医学院        骨科<br>　　贺福初        湖南        复旦大学        细胞生物学<br>　　金国章        浙江        浙江大学        药理学<br>　　沈自尹        浙江        上海第一医学院        中医药学<br>　　韩济生        浙江        上海医学院        生理学<br>　　吴旻                 江苏        同济大学医学院        细胞生物学<br>　　吴孟超        福建        同济大学医学院        肝胆外科学<br><br>(XYS20030429)<br><br>◇◇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332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