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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久以前,西方大国若是召开一连串峰会,肯定会引起全世界的注意。如今,这类连串峰会只会让人们注意到西方的衰落有多么快、多么严重。如果要找个例子来说明过去十年西方的衰落,那么几乎没有比最近的八国集团(G8)峰会和北约(Nato)峰会更具说服力的了。
不要忘记,在本世纪伊始,美国似乎还扮演着世界永恒霸主的角色;欧洲则以后民族主义时代的多边主义典范的姿态亮相,而这种多边主义似乎会在世界各地生根。在巴尔干驯服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Slobodan Milosevic)之后不久,北约就把自己重新定义为一支捍卫全球新秩序的军事力量。
十年过去了,欧洲再次处在它认为自己已经赶跑的民族主义的控制之下。G8领导人华盛顿峰会传递出的信息是,面对令欧洲大陆元气大伤的银行业危机与主权债务危机,欧元区依然既绝望又无可奈何。至于北约,它在芝加哥召开的峰会也成为这个全球最强大军事联盟急于退出阿富汗的拙劣表演。
决定论(或应称之为宿命论)历史观认为,我们不应对此感到惊讶。东方和南方国家不可阻挡地崛起,注定会推翻一个观点,即西方战胜苏联共产主义预示着历史发展的终结。
中国和印度的重新崛起,以及巴西、土耳其和其他国家实力的上升,导致了全球力量的再平衡,西方国家一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再考虑到全球金融危机对富国造成的经济和心理冲击,这一切似乎就不难理解了。
或许是这么回事吧。不过,对那些生来就相信世界的主宰是北大西洋这侧或那侧的少数几个国家的人来说,有两件事令他们感到震惊。第一件是世界各国实力对比发生扭转的速度太惊人了——2000年以来这十几年的变化,简直相当于以往的一个世纪。另一件是西方窜通一气自掘坟墓的劲头是如此之大,这既体现在美国企图以巡航导弹重建大中东秩序上,也体现在欧洲认定纵然世界实力对比已经扭转、自己也无需做出任何改变上。
大多数报道均称,G8领导人在此次峰会上交换意见时表现得很有礼貌。由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缺席,此次峰会闭门讨论的氛围变得更加融洽。普京则仍在生美国导弹防御计划的闷气。
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当选为法国总统,使欧元区的重心发生了改变。尼古拉•萨科齐(Nicolas Sarkozy)与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之间的关系,让人们回忆起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与小布什(George W. Bush)“搂作一团”的样子。
因此,默克尔现在发现自己非常孤立。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毫不掩饰他对柏林的失望情绪。奥巴马知道,欧洲的危机可能拖累美国经济增长陷入停滞,而他本人正需要经济增长为其竞选连任助力。意大利总理马里奥•蒙蒂(Mario Monti)等领导人认为,若实现不了增长,实施财政紧缩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一切是否会催生重大的政策转变?往好了说,这是个尚无定论的问题。这场危机中的一件怪事是,包括德国在内的所有主要当事国,实际上都想拯救欧元。只是这些国家还没准备好确立实现这一目标所需的意愿。它们是否准备创建维系单一货币所需的政治联盟?只要这个问题还未得到解答,欧元区危机就会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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