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田邦子的短篇小说《花的名字》里有个中年男人,除了与工作有关的知识以外,花名鱼名野菜名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花是樱花,桃花和梅花也分不清,猫也搞不清哪种是暹罗猫或者波斯猫。
其实日本男人,特别是生意人,很多都是这种类型。不,不仅仅是成年男人,男人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记不住花名、树名。我看着读小学六年级的儿子,这么想。
不管怎么教,就是记不住油菜的花瓣有几个。象月见草啊白落葵啊是已经放弃教了,可偏偏任天堂的口袋妖怪是几百个都能背得出。
男人和女人,大脑构造本来就不同。可能女权主义者要抨击我,可我从来都是这么认为。
女人很多是路痴。
前几天,电视节目里揭开了一个奥秘:据说女性连动左右脑的通道比较宽,所以语言和知觉容易混乱;而男性的通道比较窄,所以一个语言对应一个知觉,能缜密的组织理论。比如说,那家邮局左拐、第三条路转弯就到目的地,女人会说:
“春风宜人,总觉得往那边走就对了”,不管方向往前走。
恐怕在尚未解明的大脑构造中,必定藏着什么功能,把花名锁在了男性大脑之外。要是有人问:正宗花匠怎么解释?我大概会回答:女性也有方向感很好的。虽然这等于没回答。
我的大脑里,好像有个功能把POCKET BELL(手机发送文字)的功能名锁在外面了。一边看说明书书,一边给女儿发信息,从没试成功过。
“帮我TEL。妈妈”
连文字都不会发送。可就连这个,女儿都会发回信息来说。
“BELL都打错了,就知道肯定是妈妈”
虽然有PHS,可是音量调整啊信息提示音变更啊都得让女儿帮忙。高中一年级的女儿能非常灵巧的搞定。也就是说,机械盲不是女性特有,只常见于进入某年龄段的女性的大脑构造。
大脑系统,好像会随着年龄变化。
我年轻时那么避之不及的拜庙和走山路,现在变得其乐无穷。过三十五岁的时候有点苗头,到了年过四十的现在,想着“余生就去拜遍佛像。”
那么,年轻时一根筋工作的男性的心也会被野山的花花草草夺走吗?
不巧的是在我周围,还没有乐于走山路的小老头。
过世的父亲曾经很喜欢走山路,可一直是心系远处的山峰,从未留意脚下走过的路。与花名一生无缘的男人还很多吧。
向田的《花的名字》中有个“包袱”。因为教俗气丈夫花名的缘故,以为一直都在好好调教的妻子有天知道了丈夫有情人的事,而且名字叫TSUWA子。名字取自TUWABUKI(石蕗:菊科多年草),妻子想。丈夫肯定对情人说过:
“是TUWABUKI的那个TSUWA子吗?”
可是教丈夫那个TUWABUKI的,是我。你可是我调教的男人的情人哦,妻子对情人抱有一种优越感。反正,情人是赢不了妻子的。给每天同吃同住耳濡目染的夫妇做情人——
不过,丈夫对着艳子说过的是:
“是TSUWARI(つわり:妊娠呕吐)的那个TUWA子吗?”
以为是教过的,但什么都没记住——花的名字。
基本上,并不是什么“因为是一般常识,为了不在人前出丑,要拼命记住的”知识。
所以,我放弃了教儿子花名。记得喜欢的口袋妖怪也不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