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开元华人社区 开元周游

标题: 变迁 [打印本页]

作者: 张帅    时间: 28.9.2008 17:12
标题: 变迁
变迁(编号1)
(第一部) 迟舆叱。东方欲晓 暴政110 1 公元2000年某月某日,是我一生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天。残存的冬意夹杂起潮湿,掀动着每一个仍然臃肿的外套,沿着你缩紧的脖子,轻而一举地就占领你的脑后神经。这时候,人们都麻木而呆滞的浏览着,把这里发身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于是,我们大都本能的拳缩着躯壳,一起走过这奇特的时节。 既然是特殊的日子,就不会轻易的忘记,今天正好是个阴天,灰蓝色的天空底下,西北风在冷酷的心底盘旋,使人们不寒而栗、呆若木鸡。这时候,人们上进的心情都暂时搁置了,诅咒这个冷暖交替时,产生出来的的这个杂种。 这里要拆迁了,消息传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今天他们果真的来了。她们先来了两位女士,我骄傲她们先到了我家;噢,那因为我们都是熟人,我就是拆迁那家企业的一名职工。她们捋着被西北风刮乱了造型的头发,和我寒暄着;噢,原来我家被风儿,他们要在这儿抹糨子贴公告。 这旗号打地可真是不错:"为了加强城镇建设步伐……"先是一大堆好话,往下一会就变调拉,那意思就是:上边爸爸似的给你定价了,就给你这么多,到时候不走就强迁。政府顿时化做一枚带血的红印,臭流氓似的扣在公告的下面。官商勾结的骗局,在贪占成风的大潮中开戏了。 见你的鬼去吧,我看这时候就是诈骗上档次。打个好听的旗号,这些骗子们一下子就成了救民于水火的英雄。我就是这个公司的职工,这里的事我清楚,公司那个大头目SARS原来就是包工儿,花钱买官之后,又组织了几个包工头儿,这年头儿就是不吃人饭的走运。新来一个县长鼻子好使,俩人一搭头儿,那就处地跟哥们儿似的。 ……我看到一大群在阴冷中战栗的人们,他们都在等待公告的判决,我们是一帮等待宰杀的猪! 2 不几天儿,他们来了几个人,规模不大,可能是小股部队,发几张单子,上头也都是霸气的话儿,当爹的做派,向我们欠了谁老也不还帐似的。 一个老小子可能是喝了,老百姓刺激两句就不上线了,向刚卸了套儿的驴,龟儿呱乱叫:"GCD还制不了你,不走就强迁,不信你就试试,法院就是给我们家开的"。多年来被管傻的百姓都害怕了,凉风抖动每一个人的骨髓,家呀,千百年来安全的概念,在政风的重压下正在隆隆地坍塌。 党啊,亲爱的妈妈:你的傻小子们站在即将被变通的,产权的空壳里哭喊,饶了我们吧,一大帮瘦的跟鬼似的人Quan。亲妈呀;亲妈,多少次梦里我抚摩您的大脸,多想尝尝您酿造几十年的那坛子"廉正"的小酒儿,可是,当一股强烈的刺激把我从美梦里惊醒时却发现,从你饭房里放射出来的却是浓郁的臊。 3 假如前几天是开始曲,那么今天就是大合唱。战斗机编队很明显地增加了许多,前边一拐弯儿的过道儿西面,那户是最先报名搬家的一户,我们大家伙儿都知到他上头有人。在人治的社会里,你有人就不吃亏,没人没钱的你就是个三孙子,说理这盘儿菜馋掉你大牙,就是吃不着。 一块小红牌升起来了,"小区拆迁办公室"就设在这里。今晨,我邂逅了感受人治幸福的那家主人,我看他脸色很好,他神采奕奕地向我赞美敬爱的党。他就是痞子UFO的六哥,SARS安排他六嫂给战斗机编队的十几号人做饭。 我家前门正好斜对着拆迁办公室的后窗子,透过那堵横着的短墙,我能看清楚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切。以后,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总能看见拆迁办的战斗机编队,从基地那两扇对开的门里起飞,然后在恐慌的贫民小户门前降落。他们都鸭子似的摆动起肚子,变了味儿的政策在上下翻动的嘴里一泻千里。仅仅几天的高压之下,几户忠厚老实的老百姓交枪了,十分廉价地献上他们世世代代的那份儿祖业,哭泣与家园拜拜了。 4 今天这里的攻势又加强了许多,拆迁办也不知道从哪调来一辆宣传车,以一个纯正向善的女中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包装绚烂的骗局。"为了落实县委县政府,关于加速小城镇建设步伐精神,根据县城总体建设规划,经县长办公会议决定实行统一规划,进行旧区改造"。等等,再往下说便是铺天盖地棒子,看那大概的意思,翻译成老百姓的话儿便是:县太爷做主,爱受不受,到时候不走就强迁!真是惨了,《宪法》里"市场经济"的舢板,在党棍们炮舰的轰击下,正冒着滚滚的浓烟。 霎时间,妖风似的噪音机关炮一样,正在安稳的天宇里炸响,刺痛着人们每一根万分恐惧的神经,冲着仍在那里死守的乡亲们狂喊。不走就强迁!丑陋不堪的司法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妖精,在早就心烦意乱的空间里刮一股阴冷的风,让你不寒而栗。我正在见识司法粗劣的棒子,把人们从安稳的生活中驱赶出来,使拥有正当产权的主人们大惊失色。 事实已经把传说的黑暗,呈现在每一个良民们面前,当这个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才让人猛然间发现,现实的世道,竟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艰险。现在,我们都必须面对这个强权与暴政的现实,对我们一息尚存的祖业早做打算。也正是从这一天起,我就向大梦初醒,看施政的那一张其丑无比的脸。 5 这些天我观察出一个门道,中午有酒儿,得从红眼儿上猜,大盘里有肉,得瞧走出饭房反复抠牙上去想,好吃的程度,要在放松了几扣裤腰带中找。这帮家伙们打着政府的旗号,由SARS收罗几个包工头,又拼凑一帮痞子们,再由新来的县长给他们当后台,这肥差就算是成了。 我是内部人,又在他们的拆迁之列,对内部的事情当然是十分的熟悉。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2000年初,社会上的一包工头儿,在我们这片儿测量有半个多月,一开始,是这个人想打我们公司的旗号,一来好办事儿;二来少花钱,就托人找到我们公司大头目SARS。正好,原来SARS也是包工头子出身,有机会捞钱了,他从不放过每一次发财的好机会,成了,这时候官场交哥儿们儿就是简单,有利益就是三两句话的事儿。 开着门儿是两家,那关上门儿就是一家。这时侯,俩哥儿们儿发现个问题,就是,我们公司是个事业单位,这国家企业,钱最后怎么往出拿?两个臭皮匠,也顶诸葛亮,现在不是有个提法儿叫做"招商引资"吗,我看中!就那么地了。找个外地的,谁都不认识的,硬说是招了这位商了,引了这位资了。倘若果真是赚了,那就用他一划弧,若是栽了,还要用他一划弧。有钱哥儿几个花,输了GCD拿。再说那也不可能赔,现在拿大钱一是当官,二是搞建筑,第三才能轮到抢银行。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时候黑白两道都是能人。乱了章法的年月啥人都有用,缺一不可,只要瞎滥整,早晚能出省;要想做模范,就得瞎滥干。白道是新县长给他当后台,黑道是他早年就预备下的一哥儿们儿UFO,这是一不可多得的中国猛男,打人做牢是他发迹的资本,SARS看上他的也正是这一点。 6 每天都重复着高音喇叭里,那位醇厚的女高音,八点半开始,准确无误地对着你家大门狂喊,一遍又一遍,记忆不好的都能背得烂熟。战斗机小分队频频出击,扫荡这片早就以经疲惫不堪的小区。挑几户有名望的,偷摸多给俩钱儿,买几户做"牵驴",经过教练之后,让他们到处放风儿:"小胳膊到啥时候也拧不过大腿去"!啥话吓人就说啥话,牵驴地把胆儿小的吓走了好几家。几天后,搬走的几户发现吃亏了,再想找就来不及了。 我看拆迁办那几个人基本上是想啥说啥,说他们脸上长的是嘴,那就很对不起屁股。先说,谁先走谁就回迁好楼层儿,骗走几户,又说,谁先走谁有优惠,又骗走几家儿,等你一拆房他就不认帐了。晚上,我看见 SARS和新县长一起,在小镇的电视上露面了,他们大谈什么建设美丽的小城,加快实现小康等等,说半天也不知道,这些和白天的欺骗有什么关系。我想起来了,这可能就是党中央提出的:"改革要有新思路,开放要有新发展"。 7 今天有风,漫天袭来的风,夹杂着细小的沙砾,无孔不入地刺激你裸露的脸,使你不得不本能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站在几天来拆迁的区域,真向是这里遭遇了一次战役,站着的,是仍在拼力阻击的平民,推倒的,都是爱党爱国的自尊,以某年某月之后,衰变成一段心灵的曲线。 小区里有两位以拣破烂儿为生的老人,他们的房子很小,回迁的楼也没那么小的,想添钱添不起。连成一体,成趟的房子全都扒倒了,把他夹在了废区的中间。他们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屋子,就变成了个孤零零的岛屿,危险正向两位暮年的老者逼近。 小屋是他们一生的积蓄,小屋是他们仍可以活下去的鸟巢。他们的命运就在这个小屋里定格儿。老太太被给人民造福的拆迁办吓有病了,正在床上呻吟,"你这小破房儿还想要多少钱,不搬家房子倒了砸死你"!一个党棍高叫到。野蛮拆迁正在毫无节制的向前逼近,小屋两侧连接的屋顶,被叮当做响的锤子砸断,夕日邻里的四壁,都被隆隆推倒,小屋里弥漫着野蛮的尘埃。 8 拆迁改变了我的习惯,使我坐立不安的,正是我自己那一份,所谓属于《宪法》保护的私产,当我们的天理,被几个人开玩笑似的变通或易主的时候,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安全感。我向一个丧失父母的孩子,在恐惧与失落中徘徊,我们是一大群在废墟里找寻解脱的丐。 "改革要有新思路",我看就是要冲出天理和章法的控制,给流氓这个贬义词来一次大革命,为了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搞一搞诈骗又有什么不好。一部分房子终于被扒倒了,剩下一群无家可归的耗子们,它们在瓦砾堆里乱窜。维持不了几天的那位拣破烂老头儿,被野蛮拆迁吓昏过去了,发现之后,才被抬进了医院,随后抬走的,便是那位可怜的老太太。 我看到他们被抬走了,抬出了他(她)们向燕子垒窝似的,堆成的这个小家,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抬走,抬出了他俩永远都为之骄傲的,满以为能安渡余生那个小房子。 春天是美好的,所以古人早就酝酿出:"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这样的佳句,可是,又有谁能如此准确地,表达出一个现时的残酷。公理,一堵百姓难以逾越的高墙;司法,你是全中国善人们头顶上高悬的棒! 9 每当十分简单的常理,在政府大令下翻车的时候,一个唯一可以排遣烦恼的去处,就是我家的前门。从这里的角度上看,再往东面斜一些,就是拆迁办的后窗子,我随时都可以窥视他们的行踪,不自觉地看他们的劣迹。早晨,他们如上阵的公猴儿,一见面就上串下跳的来一阵撕咬之后,才慢慢地散去,分别到老百姓家里说吓人话、讲邪理。中午,一顿小酒儿下泻之后,全都脱裤子浇后窗户的墙根上。 我看到,从那扇对开的小门儿里出入的,都属于大自然中野兽们遵守的规则。达尔文老师精确地告诉我们说:这叫做"适者生存"的规则。现在的情况是,谁胆儿小谁就被骗,胆子大,不怕牺牲的都占便宜。改革开放之后,痞子、臭流氓的地位也跟着改革了,变成了一个个金光闪闪的民族英雄,比抗日战争立大功的都吃香,社会正朝着恐怖的一角儿开拔。 现在全都乱套了,还没走的,说一部分搬家的是牵驴的,多拿钱了。另一部分还说,是他们被骗了,闹得谁和谁都没有准话儿,人看人全向骗子,人们在执政的敲诈中变得不知所措。信誉呀,你这个千百年来德行的宝贝,竟然在私欲的破庙前号啕之后,又被幼稚和无知这样的名词所取代了。 10 春天是个好刮风的季节,一连好几天都刮个不停。特别是在你心烦的时候,你听那声音,向是呜呜的哭。宣传车大功率高音喇叭,仍在那里反复播放着,另你心烦的几句话儿,一遍又一遍地攻打你本来就闹心的神经。 亲爱的祖先:我仍在这片强权的天地中,维持这块即将异主的产权。在GCD这根儿镶了金边儿的大棒之下,我深深地感到,即使是在人海里也十分的孤单;即使是拥有披着国家外套儿的那帮证书,都变的无援。在党棍们弥漫着酒精,且上下来回翻动的嘴唇里,我们这些《宪法》赋予的所谓公民,都是一帮小小的爬虫,甚至连你祖传的家产,都在盖上红印的弘论中,显得很浅很浅。千百年来都在遵循的规则哟,"邪不压正",你在党棍们的屠刀下,死的是多么的悲惨。 让我的老婆点燃佛主案前的香火吧,快让我们虔诚的祷告,轻轻地落在大仙儿的脚下,保佑我快要破碎的家,重获我们应有的一份儿平安。 11 早上,暗淡的日头被薄薄的云彩打了个遮儿,阴冷在季节里尽情地发挥。存正的冬以走出了许久,人们都淡忘了那样干脆的冷。粘稠的潮湿围拢在你的周围,每时每刻地掀动着你的衣角儿,夹击你业已蜷缩的脊梁。白天我留守在我的爱屋儿里,把一段比冬天还难受的日子,变成一顿无聊的午饭,一直到了晚上,人们才走出困惑的院落。于是,我踩着拆迁之后的瓦砾,和一息尚存的甬路,朝着前院儿,拐弯儿处的小过道儿上走去。 这里是我们拆迁户经常聚集的地方,相当于战地新闻发布会。动迁一开始,这里就神奇地变成了一个新闻中心,这里是舆论自由的一个小特区。这里供给的一切全都是"绿色食品",根本就不存在使假,GCD土八路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有这个园地里才能找得到。这里是了解的窗口,只有这里,才能把心烦的时间缩得很短。 有人说,政府里能管着这事的,按照官职的大小全都有份子。我看也说不准,现在的企业都被刮得光板儿没毛儿,当官的想捞钱,就只得从老百姓身上下手。还有人说,新县长决定给SARS战斗队免税,以及建委令其下属,免一半的配套费,这简直是太慷慨了。只要路子对了头,那就一步一层楼,只要有钱一块儿贪;那就是毛病都不犯。 12 大傻车上爬下个大傻抓,大傻抓不用费劲就抓出个大地基。开工喽!南边儿的傻住户儿被骗走的多,看样子,他们就要先在这儿动工了。听党的话、跟党走的那几户全都后悔了,后来走的总是比先走的多一些。听党的话、跟党走的几户又找了党了,党这回不耐烦了:他们说私凭文书官凭印,是你们自己签了字的,那还找谁呀。 头几天,别处搞建筑砸死几个人,沾死人的光,上边派几个戴小红帽儿的人来监督安全,小红帽儿中午有酒儿就啥都安全。在中国,不死人不办事儿,死了人顶一阵儿,别看死了人这事儿含糊,你看下边这事儿他就不含糊。 这楼再要往上盖,就挡了侧后住户的光了,人家中午以后就没了日头。几户就联合起来了,死活拦着不让往上盖了,不一会儿,警察向抓小鸡儿似的把人抓走了。后来听说SARS把这包给了UFO他六哥了,他六哥看事不好给UFO挂电话,UFO给SARS挂电话,SARS给县长哥儿们儿挂电话。 13 鬼子进村了,大功率喇叭播放着异变的规则。在噪音的掩护下,一大群司法,向着住户的小高地摸上来了,渐渐地,他们推开了百姓们正在抖动的房门。 他们来了,他们穿着人民拿钱做的制服,还有共和国打造的牌子及天平。他们这回可真的来了,以初春晒黑了的那一张张铁青色的脸。我看见司法的棒没有一丝的血色,连人话都显得十分的生硬:"县政府的公告看了吗","看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走"!我的妈呀,我现在不光是心跳,还是一只上坡时,正在负重的驴。他们说,不走就要遭受高举过国徽之上,而快要下落的棒。我快给他们倒水,我快给他们递烟,都和心跳一起,呈现在小桌儿上。我看着呈上去的都冷落在那里,等待一声声参差不齐的训诫。一个家庭式的审判,就在我们的礼仪中进行,让我光明正大的产业和良心,都在这春寒的料峭中,不停的战栗。 14 鬼子进村了,老百姓向炸了窝儿的鸡。过去想象不出来,这回真的来了,还真是怪吓人的,良民们的胆子都是小小地,哪儿见着过这个。 晚上,人们都纷纷地走向前院儿,那个拐弯儿处的小过道儿上。要是在别的晚饭时,主妇们早就传来了一声声呐喊。现在吃饭已经不那么重要,孩子们紧攥着大人的手,幼嫩的恐惧添满了瞳人。人们依偎在那堵残破的矮墙下边,向来自于巴黎公社悲愤的社员同志们,他们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破口大骂这个可恶的世界! 我们研讨着现在的政策,在这个咋说都有理的混蛋身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我们在人治的火炉上烘烤,出炉之时,我们必将是暴政餐桌上,又一盘能吃的鹅黄。这天晚上,我们这些从前大都不熟悉的高邻们,在这儿呆了很久,我们找遍所有时局的缝隙,都走不出关于正义的出路在那里。一个老干部提议我们集体上访,我们都同意了这个建议。这几年儿不是出来一个绝妙的说教儿,叫做所谓的"三个代表"吗,那我们就尝尝鲜吧。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面破墙下攒足了底气,送走了天边最后的一抹虹霓。 15 早晨我特意地多吃了一点饭,等一会儿上访好有精神。不一会儿,前院拐弯儿的过道上就来了许多的人。蔫了好些天的人,这时也都精神了许多,老干部讲了几句话就出发了。我看出这里有三种人:一种是比较坚定的;一种是试试看的;一种还有跟着看热闹的。小镇子很小,一脬尿没撒完就到了。我们也没什么声势,也不许搞声势,有了声势,那就是要涉嫌煽动颠覆政府罪了,我们都悄然无声地来了。在掺扎杂使假的《宪法》里度日,真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儿。 实际上,聚众上访都算是违了法了,大概是破坏了社会秩序了。有看法,公开的程度大了的,这也算是违了法了,看起来,这又要涉嫌了颠覆了。不知道我们还记不记得,小学数学里有一个叫做"最小公倍数"的,就是所有分数的加减,都得进行"通分"。为此,我联想到那个"保持社会稳定"的提法,这个即使是在最糟糕的时候都能被接受的,一个上好的诡辩,一个囊括了良民们放啥屁儿、拉啥屎儿,都得以此等眼儿筛,全都滤一遍的危机时刻了。 那么,为什么就变的那么的不稳定了呢?不稳定的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呢?是要抢银行,还是要烧商场?老百姓有句俗话说的很好:没吃凉干饭,不犯胃疼病。一个好端端的《宪法》,现在都虚假得另人作呕了,成为一个欺软怕硬的臭诬赖,一个专门用来摆一摆样子的花架子。果然,我们的举动影响了稳定了,一进政府的门,就被一大群快速反应的警察给包围了。抬望眼,高高在上的官长们,隔着窗子向下面观瞻,茶杯以嘴为轴缓缓平移,眼镜在高悬之间闪闪发光:"你们都回去吧,这是政府行为",一个长官摸样的人走下来搭讪着。 16 我们在政府的院子里呆了一上午,没有结果就走了,带着无奈走在回去的路上。来时的劲头全都没了,一个个懒散地往前挪着步子。我们向往公平的奢望不存在了,象孙子似的,等着爷爷的发落。"小胳脖到啥时也拧不过大腿去",听这话,一些人又要交枪了。我们这些臭鸡蛋,在政府的石头上说不定又要撞碎了多少个。 "与时俱进"中,"继往开来"了一群流氓,他们把章法调戏的不类不伦。在打着"三个代表"说教儿的大旗下,在政府的大门前乞讨我们自家的资产,这真是显得有点儿不伦不类的味道了,而且还不许你大声的说"不"!在这种十分严峻的时候,为什么要让我们都沉默下去呢?《宪法》里的各种自由,都到那家的高门楼儿去谄媚了呢?GCD、八路军把土地分给我们,稳固了江山又要往回抢,这个繁杂的反复,又要证明一些什么东西呢?当共产主义这个幼稚的热望快要清醒的时候,为这个伟大的事业,抛头颅、撒鲜血的一部分人仍然健在,在一些人的浅意识里,历经了半个多世纪洗脑的中国人,仍然还残存着共产时期的某些煽惑力,人们想要从二十世纪最大的欺骗中逃出来,还是须要有一段儿距离。所以这个时期主要的任务,仍然还是要保护好骗局,如期不然,伴随共产诈骗倒台的来临之日,便是所有当代骗子们的灭亡之时,为此,面对这样一个沉重的代价来说,他们还要选择挂一个时期的羊头,卖一个时期的狗肉。在这个混沌初开的裂变时期里,一些人看透了资本是多么的重要,这时候,当摇摇欲坠的信念,快要威胁到上层建筑的时候,崩溃的私欲,就从这个残破的骗局中,一泻千里。 17 一个光棍儿汉子,从拆迁开始,一直没有人到他家里去过,就是送通知,也都是往门缝里一掖,然后就了事了。这人信佛,家里简单极了,一个床,单个的铺盖,一对儿向烟子熏过似的老红柜子,再有就算是放在显眼处的那一尊大佛了。看样子这个人很虔诚,真算是佛主可以信得过的门徒了。几捆上好的香放在小木桌上,香炉里是满满的一下子香灰。他家里很穷,可是呈在佛主案前的供品,却是十分的丰厚。这个人平时不喜欢多说话,也不愿意和邻里们交际,是个忠厚老实的大善人。时间一长,人们就感到有点怪,都这个、那个的瞎猜:有人说他人高马大,拆迁那帮人不敢着他的边儿,大多数人都赞同说他家里有佛,歪门儿邪道儿的都不敢进他家的门。更迷信的人说他是老狐仙下凡,真要是惹恼了大仙儿,保证得有报应。一时期把他说得神乎其神,甚至于都有些发颤,一次,一个拆迁办的在吹牛皮的时候说:"这小子就一根棍儿,没大毛病,养肥了拿他开刀"。当这一句传到光棍汉那里的时候,他马上就搬了家了,他果真是个大老实人。 GCD的淫猥真是把老百姓吓得好惨,我们都在活着的理念中苦熬。残酷的现政把我们变成丧家之犬,颠沛在野蛮的市井中,苦寻着说理的饭门。可是死了的独Cai者们,他们养育了一帮只会贪占的低能儿,联合起所有的马屁精们,他们已经攻占了正义的制高点,让我们总是求告无门。 18 开工一晃就快到一个月了,楼房从大傻抓下抓出来的地基里一直往上长着。东边挡了光的住户,被人民警察抓走了,训诫了一通之后,又放了出来。警察先生开导他们说有理讲理,GCD最讲理,说他们那样做是无理取闹。遵照警察先生的教诲,听说他们反复找过许多次局里、县里,可是每次都会出现局里推县里,然后县里再推到局里,最后听说,他们在当政的联赛中被踢得溜园。 在现实的生活里,我们都会打上不同的印记,不遭受挫折就不会有较深的认识。从前的一段时候,我也曾沉浸在"大好形势"的歌舞升平中。在当局严格控制的宣传机构里,"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听不到任何不同的声音。可是,当我们一接触到现实的时候才偶然发现,这世道竟变得如此之凶险。说理的地方没有,表达自己看法的地方也没有,上访的群众倾家荡产的去了,又轻而一举地遭受戏弄。那些遭到不公的受害者们,又将给社会带来什么呢?假如真是积怨太深,那么,这个政府也就真的快要被颠覆了。 19 工程热火朝天,噪音也是整天不断。前院儿一拐弯儿的小过道儿上依然如故,只是晚上,到这里报道的人少了。不少人在高压下放弃了抵抗,屈从了来自于政府、司法、及恶势力的压力投降了。从依稀尚存的我家前边,从拆迁办的破墙后面看,中午撒尿的人好象是多了,一拨一拨的来了,低一会儿头儿,向是给谁默哀,看起来是联军司令部征兵了。有闲心跑去看热闹的人回来说,政府来人了,法院也来人了,回头再往短墙后面的窗子里看看,里边满是些晃动的脑袋瓜儿。 现在,有对开两扇儿小木门儿的拆迁办,已经变成一只航空母舰,每天从这里发射的巡航导弹,都能准确地击中目标,落在仍在那里坚守的每一块阵地上。联军这几天出动大批的战机,在拆迁区域上空进行地毯式的狂轰滥炸,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十分惨烈的阵地争夺战。 有一家的老太太,听说拆迁办来人了就发昏,都吓昏过去好几回了。为了躲避这场惨烈的战乱,家里人只好把老太太转移到别的亲戚家里去了。司法们冲上来了,掖下夹一个闪光的皮包,他们傲慢地掀开住户的房门,诉讼起参差不齐的,一声声希奇古怪
作者: 张帅    时间: 26.10.2008 18:05
65 冬天到了,我经常到只有一个人的驼背更夫那里,讨要一碗冒气的清水,闻他放在炉盖子上的盒饭,听没头没尾的故事。外边是强迁户搭建的小窝棚,听说住院的也出院了,他们一是没人给拿钱、一是医生不好好看,死人的那家老太太,在政风的球赛中被踢成了句号,东推西推的没人管。 共产党靠不了民心也不靠人民心,他们只剩下裙带帮派的这根绳子可以利用了,这是一次世纪初进行的生存实验,一次违背客观规律的实验。为了妄图发现新大陆,他们挖空心思地点化,在伦理中苦傲官吏们,要"解放思想",这时候,属下们不惜在劣迹的垃圾箱里找东西。他们用希特勒火烧国会大厦的阴谋,以东条英基偷袭珍珠港的骗局。为了保护这个快要散架子的小集团,他们不惜在帝王的死人堆里找剩饭。现在,"解放思想"这个好词儿,被流氓政治戏弄得不伦不类了,成为了踢开章,乍舒服乍干的代名词。 我们都不是神仙,用占卜的方式有些愚昧,可我总是忍不住的,想把占卜高手周文王请出来谈谈。我看《易经》很大一部分都是哲学,"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说办事没恒心,早晚受羞辱,这是多么好的哲理呀。"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往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他是最先提出"居安思危"的思想者。 不妨让我们给当局算上一卦吧,看占卜宗师给出的论断如何?卦上云:为之胜者须占天时、地利、人和也。今之天时乃民主,地利者分崩矣,民心向背之时,又何谓人和哉? 66 冬天到了,寒冷限制了我们的大部分自由。前院拐弯儿的小过道儿没有了,只是时常出现在我温暖的被窝儿,来一段儿立体电影似的好梦,然后就走失得无影无宗了。在黑暗的世界中活着,惟有这个梦,才算得上是一个有价值的真诚,让我永远都能回味出它那诱人的醇香。 现在我们也时常往一块儿聚,到谁家集合基本上是小半天儿。有一段时间,我们曾主张大伙合起来自己盖楼,一个五层楼,不算什么高科技,这个规划我们也能搞起来。可县里诡辩说是统一规划,统一了,那么就变通到SARS一边去了。 改革改的也不知道什么是理,连小学算术课里头的约等于都找不着了,邪恶的后代们,没日没夜地吞吃孔老师归纳的伦理,把上千年养大的道德虐待得骨瘦如柴。为活命而抗争的人们,总是提心吊胆地向脚下的热土投去热望,然而发财的正经人就象摸大点儿似的,中奖的机遇几乎为零。跟党走的老实人连活命都费劲了,而不走正道的流氓恶棍,却被改革成为大款们。 这些现象都说明了什么呢?共产党究竟想代表那些人的利益,不就一目了然了吗!过去批评国民党,说人家代表官僚资产阶级搞独裁,自己总不能堕落到,代表流氓搞独裁的地步吧。上头今天奔小康;明天现代化的调傻子们的胃口,下头把失业包装成下岗,而且连低保都混不上。我们不愿意给国家添麻烦,也不愿意吃大锅饭,但总得能看到多数,靠能力挣钱吃饭的人们。于是,当你聚精会神地领略之时,你会惊奇地发现有一群流氓高登大雅,他们在正统货色的海市蜃楼中金光闪闪。 67 冬天正以特殊的方式接纳了我们,真是忘不了,在这个时期我们都非常团结,当危险一步步向前逼近的时候,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即使是见死神我们都不怕。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天塌了大家死,过河有矬子",可这时间存在的并不长。一天,一辆高级轿车冒着冬天特有的白烟儿,停在了老猪的家门前,不一会儿,SARS从车里钻了出来,又不一会儿,把老猪从屋子里拍拍耷耷地请进了车里,之后又一冒烟儿地没影了。 从这个蹊跷的插曲上判断,有可能是联军开始进攻的信号弹,这又是一种特殊的战术。SARS根本想不到,在如此残酷的环境下,九户人家仍能团结至今,而且拒不交枪投降。为了削弱我们的联盟,他们就开始了代号为老鼠行动的瓦解战,企图把我们各个击破。 随着高级轿车逐渐远去的那股白烟儿,我们的心开始有一种新的不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顿时排遣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于是,我们象受惊的兔子,大都竖起耳朵站在门口,苦等一个能冒白烟儿的高级轿车,送回关于老猪的信息。 68 第二天老猪回来了,他老婆说他在家里躺了一整天没起来,他老婆还气恼地拉起裤腿儿让大伙看,说她被老猪踢肿了一大块。随后她大骂这是个老犊子,让傻子给吻了。可谁也没好意思问这究竟是怎么了。还说她自己精神不好,活不了多久了,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老猪准是让SARS灌醉了,叛变了,大伙当面不说,都在背后瞎议论着。可人家没这么说,这个乱线就始终缕不出个头绪来。最近一段时间里,听老猪老婆说话好象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说SARS给新县长送礼了,拿一兜子,里头都是钱。她大讲新县长横,说强迁谁就强迁谁。SARS送礼怎么可能让她看见?即使是看见了兜子,里边的东西怎么知道就是钱?大伙也经常问她是不是签字了,她起誓发愿的说没那回事,我们都猜不出这个深奥的谜底,只是把她稍微的冷落在一边。 现在,我们和老猪老婆沟通的少了,我们大伙儿时常聚在一起,原本话题热火朝天,只要是她一推门进来,马上就冷场了,那时的场面可真有些尴尬。 69 这里最好骗的就是东边的两户,他们的弱点就是太实在了,在这样的社会里面,他们只能是狼嘴里的一块肥肉。这两家一个是麻脸老太太,一个是修理自行车的。麻脸老太老伴儿死了,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住在一起,房屋产权是老太太的。由于人口多,房子自然就多了,共八间房,占地三十多米,骗过来真是肥得流油。麻脸老太太和儿媳妇长期不合,SARS就给他们制造矛盾,挑唆儿子们自己签字扒房子,把老太太养老的本钱给分家了。麻脸老太太不懂法,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把房子扒了。最可怜的就是这位老太太,临街的房子,按普通住宅给动走了,房子拆完以后,在明白人的指点下,才知道这是被骗了。 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上火了,县政府、法院、检察院的找了一大圈儿,被官员们划弧划得是浑身溜园。最后划一个十分可笑的理由来,算是把这事给划完了:说当时签字时没有意见,这就是表示同意分家了。黑得要命的法律,想要回自己的合法产权都费劲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安全感。 法律的堕落使正义的人们感到惶惑,逼迫他们要么就忍耐,要么就施暴,要么就造反。统治者有意搞乱《宪法》,使字意不通顺,不是他们语文知识差,而是有一段只能会意不能言传的小秘密。言论真的自由了,就要揭露丑行,"三个代表"的骗局就要露馅子了;出版真的自由了,就要表达看法,到时候一定会站出来许多的人,和独裁统治唱对台戏 ,让有糊涂认识的人们迅速觉醒过来;结社真的自由了,就要上大街,把公众积蓄多年的哀怨爆发出来,要求腐败透顶的专制政府下台。为此,他们必须要强奸民意,和《宪法》耍流氓,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这帮人暂时留下来,到处呼三喝四的,继续去过他们的官瘾。 70 再说那个修理自行车的,那就更好对付了,一个最底层的老百姓,连假法律知识都没有,也不去认识政策。他家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这里买了个小土房,几经修理才变成了个小砖房,他家根本就没有生活来源,两口大人,还有一老一小,全靠男人修理自行车养家糊口。老太太八十多岁了,卧床不起,日常生活全靠儿媳照顾。 自从春天那场野蛮的强迁之后,他家就算是做病了,一提到动迁就冒汗。有大伙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有点儿胆儿,可现在麻脸老太太走了,老猪和老婆整天在他们俩耳边放风,竟说吓人的话,就真有点害怕了。法院来了,他一身汗,拆迁办的人来了,他又一身汗,据说在他家并不说动迁的事,都是闲话,装一付莫不关心的样子。有一天SARS派车一冒烟儿,把修自行车的接到办公室,SARS在老板椅上一座,一旁是几个大汉,修车的照旧又是一身汗,这回连话都说不好了。SARS拿出格式合同来,说签了字还能多给他点儿,修车的发疟子似的颤抖着,沾着红泥按下了并不情愿的红印。 中午吃饭的时候修车的回来了,我看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象是害了病了,我推了他家的门,我目瞩了桌上的一碗豆腐、一盘土豆丝、再有就是他老婆两股即将下落的眼泪,我尴尬地出去了。 71 老鸡是个不好办事的人,这个人在家里闲着,整天走东家窜西家的打听事,一天听老鸡说,他早晨在工棚里,偷听了SARS和老猪的对话:说什么答应的事一定办,他们还回忆了一段在一起做临时工,一铺凉炕趴三年的动人经历。听这话的意思,老猪真是签完字了,他的任务就是隐蔽牵驴。 这件事传出去没起什么好作用,说啥的都有,剩下的几户人家心也不那么齐了。老鸡虽然不好办事,可他有个致命的缺点,他过分相信拆迁办的二号头儿,还有一位是法院行政厅的厅长,甚至成了吹嘘的资本。拆迁办的是他家的故交,行政厅的,是他的远房亲戚。他不知道现在的关系,已发展到特别糟糕的地步了,轻信来自利益之中人往往会上当,从这个角度上看,老鸡已不算是老大难了。他要保持过去义气的那一套,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谁还会点破这个毛病,去亵渎他的大义呢? 有一天老鸡搬家了,拆房了。问问给多少他不说,看高兴的样子象是占了许多的便宜,可没到几天,他又大骂拆迁办、大闹法院,才分析出这个有勇无谋的壮士,八成还是上了个小当。 72 老鸭之爹是个老干部,过去在搞拆迁的公司当最大的官。那时候SARS还是个临时工,干他的木匠活儿呢,虽然以前和老鸭之爹相差悬殊,可算起来也是个老领导,这件事老鸭也经常表白过,夸耀过这个决好的上下级关系。事实上他越是这么说,大伙心理就越没有底,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强点。别说,这SARS还真在上下级关系上面下工夫了。一天,SARS开着那辆能冒白烟儿的轿车,把老鸭之爹给接走了,几天不见,老鸭也和老猪一样,变成了个难解之迷。 有一天,停止炮击好几个月的联军司令部开始动作了。和上次的进攻一样,先把强迁公告沾在你家的墙上,可怜我们剩下的几户,又要遭到暴政的暗算和血洗。 在如此严峻的日子里,有谁替我们遭劫者说句话。这些日子贪腐就象一棵树,根深叶茂的扎进我们的血管里,产、供、销一条龙,流水作业。在这个继续恶变的体制中,没什么企业、事业之分,统称为经济实体,连施政、司法、及一切管理都是开买卖,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去买。灵魂、道德、做人的准则等等,五花八门都有标价。管理体制上,党中央搞批发,政府各部门进行零售,官员们负责倒把。法律是税务、纪检是工商,违法了,到法律部门缴税,工商启个执照回来一样开业。人性的思维在救援中饮弹,残死在道义的十字街头,人们痛哭着为安生烧纸,为活命修坟。于是,在这个发疯的年代里,强盗与当官、施政与诈骗大体上差不多,只是涝钱的方式不一样,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扰而已。 73 这个出奇的冬天,闹剧似的一步步走出去了,过了年我们也照常放爆竹、吃饺子,谁要是问我就说我长一岁了。长了一岁就是经历的多,最多的要算是今年了。这一年吃饭少、睡觉少、欢乐少,愁苦多、操心多、撒黄尿的时候多,看上去象长了好几岁似的老了起来。用挣扎来形容恐怕是来不及了,不合适了,道象是过油的泥鳅,翻白了,要熟了。我写的检举信被SARS知道了,气得他乱蹦达,发誓一定要把我的房子推倒。我想还是我傻,向贪官告贪官,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现在想告状,必须先掌握他们之间有矛盾才行,他们之间没有矛盾,那你就一定不会成功。 早上,老猪到我家串联我上法院去,并且扔下话说:"新来的县长横,对咱们绝对不利"。不到半小时,老鸭也来了,说们说话象复印出来似的一模一样。我知道这是两个牵驴的,他们都已经叛变了。 现在不是政策治理社会的时候,而是社会治理政策,在这样的环境里,纪检部门就是个在社会赌局中抽红的混子,是长官们用来清除异己的打手。他们看长官的眼神吃饭,专抓一些有油水儿吃独食儿的傻瓜蛋们,为喽罗们搜刮民财要孝敬官长,能顺利地实现"二一添做五"而保驾护航。 74 老猪和老鸭现在都是活跃人物,到处兜售那两句吓人的话。昨天快要黑天的时候,我听见老猪和我西边的那家住户隔墙头儿说话,他表白自己马上就要签字了,重申说不签不行了,要强迁了。路灯亮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两个身影消失在夜幕里,他(她)俩可能是拖人说情去了。 大约是一个星期左右,我无意遇见了这家的女主人,她没有从前那么乐观了,眼窝也凹了下去。她悻悻地和我说她要搬家了,她也说不搬不行了,要强迁了。这几天,拆迁办天天找上门来逼他们搬家,好象是说他们签完字了,发现不合适又要反悔。不签字的不走都遭殃,签完字了不走不是更不行。她哀叹房子被骗走一大半,她却说老猪不是个好东西,在她的话里,可能是说老猪在这个事情上,没出什么好主意。 "解放思想"之后官员们什么坏事都干,只有坏事干的多你才能够升官。不干坏事就要捞不着钱,捞不着钱就不能多送礼,不能多送礼就不讨上司的喜欢。在这种潮流的影响下,心术不正的人考上来了,他们不学无术,都属于是没有家教的人。他们的存在不光是对德行的亵渎,更主要的是,他们把整个社会的希望全都给蛀空了,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老百姓还有多大的承受力,这样肮脏的机制,又怎么可以取信于民。 75 老猪和老鸭都搬家了,也拆了房子,依我看他们"牵驴"的任务就结束了。看到SARS他们的做法我十分生气,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随意诈骗,在目前的社会也真是个奇观,这说明政风已堕落得十分糟糕,是不可救药的程度了。即便是这样,还有好多人开导我,说给你够了就行,管那么多闲事有什么用?我看透了,我就是个臭鸡蛋,哪怕是把我摔碎,我也要崩这个霉变的世界一身黄子。现在的阵地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周围是一片废墟,再有就是流氓政治的贼眼儿,我一定和流氓犯们干到底,一直打到最后的一颗子弹。 后来听说他们开好几次黑会,专门研究我,让UFO找人揍我一顿,以后政府要拿我作点型,杀鸡给猴看,于是我免了一顿毒打,可还是躲不过一场洗劫。 我们在这种没有章法的时代里,被尽情地虐待着,除了逼迫我们对抗之外,根本就没地方说理。在社会转轨时期,把人民的地位转没了,转成了当局的大麻烦。他们整天忙碌着,把人民的概念割裂为人,组合成群就怕爆发意想不到的危险,从而威胁到他们独裁的饭碗。玩这样古怪的游戏总不是个好办法,他们究竟还能在不明不白的看管中坚持多久呢?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够干出来的勾当呢?这个势力害怕任何方式集结起来的人群;这个势力看什么变化的事情都象是导火线。这种罪犯似的神经过敏会给社会带来什么好处,更何况这些负罪感全都来自于极少数人,然而,在他们阴谋的后面,有一座早晚要喷发出来的火山。 76 老猪和老鸭没有用了,昨天上演了一场闹剧,可能就是个谜底。老鸭的老婆不让工程队的人放线,说他们的合同还没签完。而SARS他们却说是签完了,没签完为什么扒房子?那个又说没签完,房照和土地使用证都没给你们呢。放线的那个尺抢了又抢,都抢坏了,不能用了,还有一大帮人跟着瞎起哄。不一会儿,SARS打电话调来一辆警车,蹦下来一群司,连拖带拽地把老鸭老婆塞进了警车,而后老鸭老婆破口大骂,只见彩电一样的窗口里,一个女人的巴掌,与粗大的司法纽打成团。 后来听说老鸭老婆被司法们扣了半天,不让她回家吃饭,是她大哥托人才把她领了出来,这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出来后她还特意照了像,看样子好象是留着告状用。 他们原来的谜底可能是这样的:那天,老鸭之爹座小车被SARS拉局里去了,SARS拿烟倒水的为老领导问寒问暖,答应给老鸭之爹多开一年的工资,以此来补助老领导的生活,老鸭之爹感动了,之后就签字了。签完字之后,他怕今后别人得的比他多,就想在合同上多写一句话:"今后有多给的,此合同作废",SARS他们连哄带骗地不让写。过几天想过味儿来了,房子扒倒了,再到局里找,啥也不承认了,这回不叫老领导了,骂他是个老犊子,老鸭之爹气昏过去了,住院了……。 77 这几天听说老猪老婆也往上找,出奇的是她与老鸭并不通气。我想,是不是他们过去相互欺骗过,现在都不好意思。老猪老婆还特意总结出来一条,说是,现在不在凭能不能讲理,而在凭能不能放横儿。她说的虽然没什么道理,可还能从中看出来关于社会的走向问题。 中国这个巨人生病了,一个恶性的肿物正在形成。世界上五分之一的生灵在病痛中沉吟,中华民族正喝着自己酿造的毒酒,醉卧在苦海的边缘。然而,我们的媒体却象一个巫婆,每天仍然还念咒似的,为你的无知而歌功颂歌。在你歌舞生平的咒语中,可怜的司法被折磨成一个吸毒成瘾的婊子,灵与肉给钱就买了。人大与政协先天不足,制造公正的部分不是阳痿就是早泄。上层建筑正常生育患上了不孕症,一代又一代的半成品们,全靠"试管婴儿"的办法来决定。 政治上近亲交配,从而产下的低能儿们,现在已经退化得不成样子了,按照惯例,还是要在正统的门面上高悬在那里。一个破烂摊儿,几个破烂人儿,今天"三个代表",明天"两个务必",也不知道那付药儿灵。后上来的,一个个象个老巫婆,蹦达几圈儿,也都是三分钟热血、四分钟沸腾、五分钟冷却,捞几根稻草就拜拜了。都知道没什么指望,有谁敢说一个不字,明天就让你让贤! 78 听说老猪老婆越闹越凶了,她认识新县长座的小车,她说新县长象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她闯过县里的会场,把新县长和SARS气得吱哇乱叫。她说,她专门买一个干电池小喇叭,到处去宣扬他们的丑事。她说她又总结了一条:说是现在的官员们全都不怕丑,说他们都是不干不净上来的,这些都是他们的光荣。这话听起来象是宣泄,不过,也可以看出来现实政界的龌龊。 气愤之下,老猪老婆讲出了老猪那天的经过,也就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的谜底。那天小车一冒烟儿,把老猪拉酒店去了,一顿海喝之后,就把老猪给灌蒙了,SARS他们借酒劲一谈就成了。签完字之后回到家里,老婆一看要少了,就打起来了,把腿也给踢青了。SARS当时说让老猪把房子按住房标准办了,幼儿园往后在签合同,老猪当时没反映过来,他办的幼儿园就在他住的房子里,幼儿园与住房是一回事。SARS借酒劲答应下来一大堆空话,把老猪说高兴了。把字签完了,房子也扒倒了,现在老猪他们全都没有用了,再去找幼儿园的事,他们就不承认有这回事了。 79 最黑暗的一天就要到了,SARS他们在小镇的东面还要开发一片。这次加盟的听说有新增县长小舅子等等。还是和我们这片一样,穿上政府的外衣,打一个小城建设的破旗,集合起司法与地痞们,共同向居民们联合出击。 在进攻之前,我就成了给猴子们看的,一只将要被宰杀的鸡。新县长象指挥一场战斗似的,在指挥部督战,法律从他的嘴里滚滚而来,带一股原始的妖气。一张盖有法院红印的通知,向我的脑门上扎了过来,命令我等着,接受洗劫,如其不然,后果自负。 司法野蛮的棒子已向我高高地举起,在这枚粗野的大棒下,我就要成为一只无家可归的猴子,从此远离我道义的雨林。这时候,法律在县长的震慑下叛变,《宪法》也慌乱跪倒,变成一个正在谄媚的汉奸。从此,野性如同受惊的骡子,在蛮荒的疆域上狂奔。我不理解,大自然为什么把雄鸡似的版图,托付给只会高叫的野驴,让人们全都生活在假话的噪音里。 无可奈何,让我们只好叩开历史虚掩的房门,撩开帝王们不死的阴魂,只找到了几枚镶金边儿的大字:中华民族最优秀的子孙推倒了帝制,孙中山的名字在那里金光闪闪。也就是从那时侯开始,古老的中华民族,看到了一丝自由的曙光。当军阀混战的硝烟还没有彻底散尽,又一位个人崇拜者东山再起,当四面八方的万岁,从人们的心底里迸发出来的那一刻,一个威望的帝制,又一次在中国上千年的习俗中脱颖而出,向着欢呼的人群们走来。 他好象真是一位伟大而难得的天才,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尽情地依赖着这位奇怪的“大仙儿”,以至于全都酣睡不起,人们就是如此地度过了他活着的数十载。那时侯,人大在“光辉的照耀下”成为一统;政协在个人崇拜的“魅力”中暗淡无光。他的存在,是在逐步走向进化的政治空间里,放了一颗最大当量的原子弹,使上层建筑顿时化为无数个空壳。 那是难忘的一九七六年,他终于离我们而远去了。猛然回首,在他“曙光”的后面,顿时扯起一条裙带的长队,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上来了,又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占据了他的位置以后,都久久的不愿意离去。从而,一个崭新的帝制雏形,再一次回到了中国的历史舞台上,看吧,他“挥巨手”的姿态被后来者效仿,都要张牙舞爪地来个造型,让我们跟这帮骗子们混下去,真是没一点儿安全感。 “敬爱”的毛主席:您的“光辉”使历史倒退了整整一百年,我们还须苦等一个自由民主的新星,重操起孙文的大义,捐几颗铜版,买几只毛瑟。 80
作者: ol0_0lo    时间: 10.12.2008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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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瑞塔    时间: 10.12.2008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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