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开元华人社区 开元周游

标题: 原创 连载中《春梦燎原》 [打印本页]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2:34
春梦燎原<br /><br />一<br /><br />    总是陷入逻辑思考,满脑袋跑程序,构思模拟的时候,女上司风风火火地带着访问者前来,中断的思维常常最具创造性,一失难复,再造还得从头。<br />    今天,女上司领着一位陌生男人前来,她简短地介绍了我的科研项目,然后心血来潮地话锋一转,特地介绍了我的婚姻:<br />    “她结婚了,明年将随她丈夫移居德国。”<br />    说着话,女上司冲我挤挤眼睛,虽然不明白她的暗藏用意,我也不佛她面子地回眨一下。只有保持神秘,才可维系我俩不尴不尬的人事关系。婚姻跟课题与来访者有什么三角关系?大概我的婚况正派得算不上瘾私,女上司乐得娓娓道来,以活跃气氛。何况,我的所有,她都有权攻占,何必吝啬唾沫星子。女上司春风满面、喜气逼人,莫不是中了桃花运?一改她平日大包大揽的滔滔不绝,居然把主说的重活儿留给了我:<br />    “今天他归你了,你把咱们的模型好好讲讲。”她眼睛围绕着男人左看右瞧。她也有脸说咱们的模型,一直觉得她狗屁不懂一个,都是我一人在撑。<br />    启动电脑,我给来人演示模拟程序的运行,来访者显得成熟懂行、兴味十足,我一改从前怏怏无神、做和尚撞钟的矜持,张口吐出一大串儿专业用语,把硬粒磨蚀金属的模拟说得大夏天愣能飘下雪片儿,自己都被震得一下子不知天南地北,悠悠乐乐一脸得意。<br />    没想到,来人居然在我大喘气的档口,提了一个无需智商的问题:<br />    “这红红绿绿的彩球,会不会代表不同的碰撞粒子?”<br />    废哪国话?我这才转过头去,用女人特有的眼光上下打量他,吞下本该见鬼的专业术语,滑溜出贫嘴侃功,回眸浅笑地幽了他一默,谁让他是个漂亮男人!<br />    我说:“红球代表聪明轻飘的人物,绿球代表笨拙刚毅的傻瓜,蓝球代表中庸的家伙。我们的模拟,是精确到每个球的心跳呢……”<br />    仅大我一岁的女上司哈哈大笑,格外响亮。这个夏天阳光普照,不同凡响。<br />    来人名叫奥利佛,我猜他是德国人,看上去有点自高自大的轻狂味道,要么爱尔兰女上司会故作神秘地挤她灰绿的眼睛。结果,猜得不对,他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br />    奥利不无轻松地咔嚓一拧,就把话题逃遁到体育项目上:<br />    “我几乎什么体育项目都喜欢,都会玩,还玩得得心应手。”<br />    绞尽脑汁,我将他一军地说:“你会踢毽吗?”<br />    当然他没听说过三根羽毛的立体组合。我也没处找毽子,来演示空中剪踢。我仍然不甘示弱,跟他较劲儿:<br />    “我也几乎样样是球的东西都玩儿得转。”其实是在强辞夺理,玩文字游戏。<br />    万万没有想到,其实是没敢设想,居然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接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赛球挑战书。女人三十烂茶渣,我早就在茶壶里沤了一年,不长白毛就算便宜了。<br />    奥利说:“那咱俩一定要赛一赛,说,什么球你打得最好?”<br />    激动得差点昏厥的我,用手用脚比划着他的欧洲魁伟,对比着我的亚洲寇秀,不让他把玩笑开得太荒谬。奥利用他飘动晶蓝无法抵抗的大眼睛执意地盯住我,微笑地等待我别无选择地割断恪守多年的准绳,答应那幽深美丽的眼睛,在这个原本平静无风的上午。<br />    “好吧,咱们羽毛球场见。”<br />    女上司不无醋意地在一旁煽风点火:<br />    “我家里有一把名牌网球拍,你们谁想用随时去拿。”虽然她球技不行,出手是大方的。可惜奥利不买账:“网球拍我有好几只,十分顺手,都是好牌子。”<br />    我借机噎女上司:“网球我打得不好,浪费你的宝贝拍子岂不可惜?”<br />    女上司在我这儿讨了个没趣,仍然笑容可拘地对奥利说:<br />    “你看,我给你找到一个能干的对手呢。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吧,上我办公室问我也成。”<br />    奥利说:“目前没有问题了。”<br />    把奥利扔下,女上司乐颠颠地回了办公室。看上去,她对奥利有点子意思,奥利对我的演讲既没夸奖也没憨笑,女上司却一直咧着大嘴乐个没完,直到离开的时候都象喜从天降。我一定要抓住奥利这张牌,与女上司誓比高低,虽然我已婚资格不够,但这小小的游戏算了什么,本来我对奥利的外表就是一眼相中,有没有本领咱们走着瞧,我偏要在女上司面前逞强竞霸,谁让她处处跟我为难,小鞋穿一地。<br />    羽毛球赛订在下星期六,我悄然仰起莫名的期盼。<br />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2:35
半夜强贴!<br />沙发现!
作者: 群众的眼睛    时间: 23.1.2007 22:36
只好。。板凳。。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2:37
二<br />    我们系可不是和尚庙,女生大大的有,金发的碧眼的,高胸的长腿的,还有猖狂放浪的,我是哪儿的崖也巴不上,顶多是个有色人种,黑头黑发眼珠带点子中国特色罢了,就连这特色都不是绝无仅有,系里黄种人栓一块儿不下二十个,穿成糖葫芦还剩仨儿。可惜了一口京片子,在这个大世界派不上用场。多亏出国有年头儿,还闹了个外嫁,结结巴巴的外语连贯出师、升级入段,现在弯儿都不打直接用洋文儿做梦啦。<br />    第二天,破掉懒睡不起的坏毛病,痛痛快快地起个大早,洗淋浴,吹头发,套上才买的圆摆厚真丝衬衫、婆娑长褶裙,这身衣服是“富人”店里的跳楼货,穿上之后精神焕发、今非昔比。打发掉两片法国吐丝,哼着自编的法国小调出了门。<br />    有没有搞错?每天早餐是稀饭咸菜酱豆腐,土得掉渣儿的老中一个,头发从来湿渌渌的出门,自由风干,既省时又免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地?一句话,今儿天气绝好,我有点神经兮兮,太太太情有可原。<br />    到照相馆取回前天冲洗的照片,喜滋滋蹦弹跳跳来到学校上班。早不当寒窗苦读的破学生了,多年媳妇熬成婆,如今不跟学生一般见识,有事儿没事儿拉个老驴脸,弄个一本儿正经的模儿样,坐在与学生没区没别的办公桌前,抽出刚取的照片,一张张细瞧。<br />    背景全是巴黎,刚巧属于我在一天之内突然神往的国家,上个月我跟先生去那儿旅游一圈儿,还是闯关过去的,趁着守关的回家歇晌,一个猛子就扎了过去,连石头都没摸就过了河。巴黎是个大世界,普通人去那儿转悠转悠,就转出个花花肠子。象我,去的时候还是小媳妇一个,对着照相机,望着镜头后面的先生诡秘地笑,一脸幸福的占便宜相。现在,仔细打量我那位婚约四载的德籍先生,灰灰的眼睛,臃肿的肚腩,站没有站姿,坐没有坐相,俩儿胳膊左右一支楞,象透了大胖企鹅一个,他咋就凭这子模让我失足嫁了过去嗫?咱好歹也风口浪尖地算个人物啊。<br />    哎,看这日子过的。<br />    幸好现在我和先生分居两地,倒不是闹了别扭,是工作需要兵分两路,女人家一样得赚钱活命不是,我可不能歇在家中静等“小蜜”把老公勾走,自己沦落到大气不敢出的背水之地。<br />    法国人奥利一走进实验室,如一颗水珠滴进蓄势待发的油锅,噼啪爆出此起彼伏的亲热招呼,真不可小嘘他的交际能力,头一天就结识了所有的女生,全都绽开如花的笑貌,接受他的之字形检阅。转了一圈,最后从我后面凑上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br />    “咱们的球赛,是否需要提前预订场地?”<br />    看他脸孔红润、情怯意羞,真象个可爱的大男孩儿,于是我包揽了订场地的活儿计,并问他:<br />    “你去过巴黎?”<br />    “当然。”<br />    既然如此,我就没拿出到此一游的照片显白给他看。实在忍不住,还是拿出其中一张,那是我在巴黎同学家门口照的,并摇唇鼓舌地吹嘘同学丈夫的光辉业绩:<br />    “人家三十三岁就通过了教授资格考试,当上了副系主任,手中设备仪器费用是天文数字,正要招收研究生若干。奥利,你若考虑去应征,我可以推荐。”<br />    “我还没想好是否做科研,很想去大公司应聘呢。”<br />    我新说不识抬举。奥利把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问出一句不相干的问题:<br />    “你的教授朋友开大奔?”<br />    “哪焊哪儿呢,照片里白色崭崭新的大奔是企鹅的。”<br />    奥利应该记得女上司对我婚姻的介绍,对了,她的目的,会不会期望我回头介绍她依旧未婚,见鬼,她有男朋友,也是本系的教员,不然哪有她的晋升。<br />    我家先生胖成企鹅了,再没大奔壮门面,这脸还往哪儿放啊?话说回来,人家企鹅总归是个经理,多少比我能发达。反正,当奥利得知那辆大奔主人是谁之后,他的表情阴阴晴晴地激烈变化,我一时没有搞懂,就托辞上机去了,工作一大堆,国际会议还在等论文,不能光磨牙,我埋头干起活来。<br />    已经三十一岁,依然有人颁发请柬,虽然约在球场,至少风情没有荡然无存。已经做了一年怨妇,整天诅咒我的年纪、我的过时、我的毫无价值,还没事儿就怀疑老公有了同族外遇,谁知道企鹅整天打交道的那些洋妞儿臭美个什么劲儿,甜腻腻的嗓音让我打心眼儿里起鸡皮疙瘩。或许我没人家那两把叉,怨天尤人地猜三妒四。德语不成的确是个大碍,天知道他是在交代业务还是打情骂俏啊,每每语气亲和,谈笑风生,就是搞不懂内容。<br />    现在,凭空跳出个打平手的机会,据说国内疯了地时兴红杏出墙,咱当年也孟浪也前卫,难道出国把人出傻了变木头。<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2:39
三<br />今天,要搬进学校对面那栋新楼,上下班几步路的距离,省得每天开车停车瞎耽误工夫,青春如梭说过就过,不攒下每一分钟享受就没的乐呵了。<br />奥利的眼睛很漂亮,也很花哨,眼神飘飘荡荡,有时一付专心致志的样子,大眼睛深深地看过来,让人支撑不住、招架不了;有时却是漫不经心,无视任何人的存在,让人心里猜不透;他的嘴唇永远鲜红,游走着满满的青春朝气,让人垂涎向往;他的肩很宽,人很精壮,没有一块肥肉地瘦,个子高高地拔地而起,需要脖子酸酸地仰视;他身上最出色的地方是头发,金金灿灿,阳光下刺目夺魂;奥利的汗毛也统统金色,根根直竖,很是光彩悦目,尤其性感。<br />真是上了年纪,满脑子歪七邪八地阅读男人,而非书籍。<br />“你要搬家?搬去哪里?”奥利跟我搭腔儿,他消息颇灵光,不知从哪儿走漏。<br />“搬去学校对面那栋新楼。”<br />“这么巧,我也住在那里!”<br />“真的?不是老早就要预订吗?”<br />“是啊,我在法国时提前三个月就订了。”<br />真TMD象跟踪追击,简直无巧不成书,看清楚,这是上帝的安排,不是我剔头挑子一头热,扑风捉影追他去,这是天作巧合。<br />“你住几号房间?”他倒问得挺直接干脆。<br />“红色五一六。”这五一六胆敢用红色,吃了豹子胆,青黑还差不多。<br />“真的?我住二一六,也是红色楼道。”怎么还刚好住在他楼层之上,幸亏中间隔了两层,不然房间里面的动静都叫他听去。<br />“有空儿来吃饭吧。”我跟他客气客气。<br />“什么时候?”他还认了真,一脑门儿的等待。<br />“等我再约几个人,咱们再订时间。”第一次啊,总不能让全实验室的人都知道,我跟他单独吃饭!<br />“好,一言为定。”<br />“行,驷马难追。”<br />我可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会做菜干扣肉、珍珠丸子、糖醋里脊、干烧明虾、米粉蒸肉、北京烤鸭等等复杂菜式,也会做麻婆豆腐、腐竹芹菜、鱼香茄子、酿豆泡、木须肉、酱排骨之类的家常菜,为了抓住男人的胃,我特地苦练过烹、炸、煎、烧、蒸、烤、烩这七项全能,炒和煮但凡是个中国人先天就会不算数,只有七项达标才做得上好太太,才能跟着男人占尽光彩,坐上大奔,哼,有啥稀罕!,我自己开的是奥迪100,也帅不可挡。我有工作,不靠男人,我要自己的青春光芒闪亮。<br />到底三十岁还是青春不是?可怕的质疑。<br />奥利弗来了,飘飘地,从楼下的角落轻轻地荡过来,径直穿入房间走向我。我正躺在床上,他幽幽地、似笑非笑地靠了上来,喃喃地说着求爱呢哝,身体直接切入主题地压在我身上,他每一部分都硬挺坚强,我的欲火腾地擦燃,心往神驰,激情地盛开了怀春之朵,双臂紧紧地搂抱着他的腰身,刚想动作,却又犹豫,假道学地推挡说:“我从来没有迈出过婚姻,不这么简单,不能轻易放纵。”<br />这时,妈妈的影子突然出现,用手指着我说:“你看你……”<br />妈妈的半句话使我一下子脱离自己,象个幽灵飘出躯壳,飞往房顶,回首观望床上的奥利弗和我,清楚地看见他俩如火如荼地做.爱,非常投入,即浪漫舒缓,又燃烧火爆,是今生所见最漂亮的一幕床戏。我看得嫉火中烧,心口一阵发堵,醒了,原来是梦,一场令人耳红心跳的燎原春梦,那叫从未有过的精采!<br />若能成真该多好,不行,久未见面、远在中国的妈妈在梦中突然现身,正是美梦无法成真的阻力所在,我将面临怎样的下场?大奔老公可以不要,这张脸总归重要,千万不能叫人指着脊梁骨,冷嗖嗖地说:你看你,你看你……,我哪敢面对自己龌龊的心思。<br />住在奥利楼上刚刚一夜,强劲的生理感应就跑出来骚扰,以后的日子可真有得瞧呢。<br />再去学校见到奥利,我自己先扭捏起来,好象跟他有过一腿,以前开带色儿玩笑表情从不走样儿,系里本来就没有一个假撇清的人,咱也得痞着点,入了花花世界,就得跟上花花风俗。既然心里先有了风流鬼,我收拾起嘻皮作态,一本正经起来。<br />
作者: AltenWerther    时间: 23.1.2007 22:41
支持原创。。。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2:42
四<br />企鹅先生开着他的大奔来了,这是分居生活的惯例,每两个星期见一次面,不是他来就是我往,狠劲地给航空公司和加油站贡献钞票。搬家,他不帮,人家是来探亲的,搬来挪去的瞎折腾,是我活该,什么话?夫妻四年没恩有德,搬家不就动动指头、活活筋骨吗?开了十几小时的车,跨过荷兰比利时和法国,搭渡轮横过英吉利海峡,行程上千公里,刚落脚不让休息,先给活干也忒不够意思啦。<br />企鹅从汽车里拿出随身行李,我帮他往楼上拿,奥利刚好从宿舍里出来,巧遇在楼门口,他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我只好给他们介绍:<br />“这是企鹅,这是系里的访问学生奥利。”互相招呼后,我和企鹅就上楼了。我这才意识到住得近的缺陷,躲也躲不开,人际关系随时曝光,婚姻已经叫女上司抖落过了,能掖要藏的仅只这一项,致命的。<br />房间里乱七八糟地堆着朋友们帮我搬过来的家私,这间面积不大,带私人卫生间,反正企鹅只来三天,凑合吧。他瞒怨我把座落在富人区的大房子退租了,落个东搬西搬的下场。我以住旅馆来应付他,结果还是跟我住小套房。<br />以前的别墅在城外静谧的小镇上,充分的清幽妩媚。住了五年,企鹅离开后,我不堪又大又空的冷寂,光楼上楼下六间屋的吸尘就累得人喘粗气,朋友们都住城里,没人光顾我家,一个人开销大,一咬牙我丢帅保卒,搬去城里。我也想念大房子的宽敞舒适,安逸休闲,但我不喜欢后悔。<br />房子小了事情少了,没有种花不用剪草,住在城里享受嘈杂的喧闹。北京人到底是大城市人,几年的隐居并不能培养出爱乡爱镇的闲情逸致,有机会还要往闹市的喧哗地段靠,做回城里人。<br />开车去把剩余的零碎家当搬过来,正往楼门口走,奥利又从楼里出来,我才不信是再次巧遇,道路公用,他要走我也不能拦着,肯定他从窗户里看到我们。<br />“这位是巴黎的教授?”他整个满拧,纯粹是来打听我的私生活的。<br />“巴黎的教授是我同学的丈夫,院子里的汽车才是眼前的这辆,这位是我丈夫。”奥利的英语不很流畅,但这点转折并不难懂,他象突然明白我跟企鹅的夫妻关系,惆怅地小声嘟囔着:<br />“原来他不是你男朋友,你结婚了……”<br />废话,我为什么不能嫁开大奔的企鹅?我叫奥利搞得不知所措,好象玩了瞒天过海,幸好这时企鹅往前走了,我赶紧快步跟上。回到房间,我利索地把房间整理干净,让企鹅先休息,我去厨房做菜,心里乱糟糟的,奥利真正明白我是有夫之妇,会不会跟我疏远?菜刀差点切到手指。<br />晚上,我跟企鹅出去遛弯儿,突然想起今天是我们实验室成员的聚会日,地点就在楼左边几步远的酒吧,无非是喝几杯啤酒,聊一聊大天儿,借着酒劲儿胡说八道,说完谁也不当回事儿,第二天又做回正人君子。英国人喜欢泡吧,隔三岔五传承着古老的传统。<br />我和企鹅没有往酒吧方向走,径直去闹市区,然后慢慢兜回来,路过酒吧,里面相当热闹,我耐不住好奇,提议进去看一眼,企鹅并不反对,就进去了。酒吧里一堵墙上正投影着现场直播足球杯赛,很吵人,楼下有几张台球桌已经客满,墙角有人在比赛飞镖,我们在酒吧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熟人的影子,刚要出去,企鹅说那位法国人站在那儿,我扭头看过去,简直不能相信奥利他居然一个人手握一大杯啤酒,孤独地在嘈杂声中看足球赛,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认出他来,大概他换了一件很不地道的衬衫,几天来他一直穿得很时髦,很养眼,是个懂穿衣之道的年青人,无愧来自领导世界时装潮流的法国,今晚邪性了,他的碎花衬衫巨土巨寒,让人疑心上面散发着牛粪味儿,乡里乡气的,他为什么没有首先跟我招呼?杵逆他见人就亲热的个性呢。<br />我走向奥利,他扭头看向我,苦笑一下,这张苦面孔倒很般配他的衣着,顿时失去光彩,我不由得心怜情惜,问他聚会的人都跑哪儿去了,他说他们转去另外的酒吧,我问他为什么没有一起去?他说一来他不喜欢跟众人瞎白话儿,二来他想看电视,我说那为什么不回宿舍看?他说这里屏幕大,看着过瘾。<br />奇了怪了,他这么好交朋友的人,几天之内把其它实验室的人也认全了,为什么偏偏在聚会之时要一人独处,真是个怪异的男孩,难道他专门在等我不成?赶快和企鹅走出酒吧,连一杯冷饮也没喝,企鹅嫌里面太吵,人声鼎沸他处不惯,我不想让奥利见到我和企鹅的亲密样子,最好企鹅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我甩掉尾巴,落个形单影只的假象。<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2:42
多谢午夜游魂们的捧场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2:48
还看。<br />奥利怎么了?可怜的法国男孩子,为情所困~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2:50
心性浪漫的人呀,生来就是要受苦的~
作者: 群众的眼睛    时间: 23.1.2007 22:52
楼上这么快就看完了? 我刚看了个开头。。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2:53
看书太快~从小就这样~~~<br />等着看下集呢。。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2:55
<!--QuoteBegin-七夜+23.01.2007, 23:48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七夜 @ 23.01.2007, 23:48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还看。<br />奥利怎么了?可怜的法国男孩子,为情所困~<br />[right][snapback]1230720[/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还在重新材料组织,特别这里有些要添加,明天再更新
作者: 群众的眼睛    时间: 23.1.2007 22:56
<!--QuoteBegin-七夜+23.01.2007, 22:53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七夜 @ 23.01.2007, 22:53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看书太快~从小就这样~~~<br />等着看下集呢。。<br />[right][snapback]1230748[/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br /><br /><br />晕。。。不是囫囵吞枣吧。。速度有超常人的说。。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ohmy.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ohmy.gif' /><!--endemo-->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3:00
<!--QuoteBegin-群众的眼睛+23.01.2007, 23:56 --><div class='quotetop'>QUOTE(群众的眼睛 @ 23.01.2007, 23:56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晕。。。不是囫囵吞枣吧。。速度有超常人的说。。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ohmy.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ohmy.gif' /><!--endemo--><br />[right][snapback]1230762[/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是啊,一目十行,别是拿俺的京酱肉丝当速食面三吞两咽了吧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3:08
你们冤枉我~~~~看得快也是过错?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23.1.2007 23:11
那,立地考核,男猪脚叫啥你或许清楚了,女的涅?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3:12
<!--QuoteBegin-三须子+23.01.2007, 23:11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三须子 @ 23.01.2007, 23:11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那,立地考核,男猪脚叫啥你或许清楚了,女的涅?<br />[right][snapback]123081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用第一人称写的。。。
作者: 群众的眼睛    时间: 23.1.2007 23:16
<!--QuoteBegin-三须子+23.01.2007, 23:11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三须子 @ 23.01.2007, 23:11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那,立地考核,男猪脚叫啥你或许清楚了,女的涅?<br />[right][snapback]123081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br /><br />男猪脚...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laugh.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laugh.gif' /><!--endemo-->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laugh.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laugh.gif' /><!--endemo-->  <!--emo&b^--><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beer_yum.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beer_yum.gif' /><!--endemo-->
作者: 群众的眼睛    时间: 23.1.2007 23:17
<!--QuoteBegin-七夜+23.01.2007, 23:08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七夜 @ 23.01.2007, 23:08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你们冤枉我~~~~看得快也是过错?<br />[right][snapback]123080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br /><br /><br />我们不是冤枉你。。。是。。嫉妒。。哈哈。。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biggrin.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biggrin.gif' /><!--endemo-->
作者: wowo    时间: 23.1.2007 23:33
<!--QuoteBegin-三须子+23.01.2007, 23:11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三须子 @ 23.01.2007, 23:11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那,立地考核,男猪脚叫啥你或许清楚了,女的涅?<br />[right][snapback]123081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女的叫女企鹅,汗,乱猜哈
作者: 七夜    时间: 23.1.2007 23:35
推荐加精~~~
作者: minixin    时间: 24.1.2007 00:06
嗯。。不错。。
作者: 七夜    时间: 24.1.2007 21:51
望眼欲穿~~~怎么还没有下集呢?
作者: AltenWerther    时间: 19.2.2007 23:35
<!--QuoteBegin-三须子+24.01.2007, 00:11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三须子 @ 24.01.2007, 00:11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那,立地考核,男猪脚叫啥你或许清楚了,女的涅?<br />[right][snapback]123081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男猪脚叫奥利。。有时多一个佛。。。<br />女的叫春。。也许叫梦。。或者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br />真的很不好猜。。。
作者: wowo    时间: 20.2.2007 15:23
女的叫杏儿,出墙的那枝
作者: llll    时间: 17.3.2007 11:22
<!--QuoteBegin-三须子+23.01.2007, 22:34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三须子 @ 23.01.2007, 22:34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春梦燎原<br /><br />一<br /><br />&nbsp; &nbsp; 总是陷入逻辑思考,满脑袋跑程序,构思模拟的时候,女上司风风火火地带着访问者前来,中断的思维常常最具创造性,一失难复,再造还得从头。<br />&nbsp; &nbsp; 今天,女上司领着一位陌生男人前来,她简短地介绍了我的科研项目,然后心血来潮地话锋一转,特地介绍了我的婚姻:<br />&nbsp; &nbsp; “她结婚了,明年将随她丈夫移居德国。”<br />&nbsp; &nbsp; 说着话,女上司冲我挤挤眼睛,虽然不明白她的暗藏用意,我也不佛她面子地回眨一下。只有保持神秘,才可维系我俩不尴不尬的人事关系。婚姻跟课题与来访者有什么三角关系?大概我的婚况正派得算不上瘾私,女上司乐得娓娓道来,以活跃气氛。何况,我的所有,她都有权攻占,何必吝啬唾沫星子。女上司春风满面、喜气逼人,莫不是中了桃花运?一改她平日大包大揽的滔滔不绝,居然把主说的重活儿留给了我:<br />&nbsp; &nbsp; “今天他归你了,你把咱们的模型好好讲讲。”她眼睛围绕着男人左看右瞧。她也有脸说咱们的模型,一直觉得她狗屁不懂一个,都是我一人在撑。<br />&nbsp; &nbsp; 启动电脑,我给来人演示模拟程序的运行,来访者显得成熟懂行、兴味十足,我一改从前怏怏无神、做和尚撞钟的矜持,张口吐出一大串儿专业用语,把硬粒磨蚀金属的模拟说得大夏天愣能飘下雪片儿,自己都被震得一下子不知天南地北,悠悠乐乐一脸得意。<br />&nbsp; &nbsp; 没想到,来人居然在我大喘气的档口,提了一个无需智商的问题:<br />&nbsp; &nbsp; “这红红绿绿的彩球,会不会代表不同的碰撞粒子?”<br />&nbsp; &nbsp; 废哪国话?我这才转过头去,用女人特有的眼光上下打量他,吞下本该见鬼的专业术语,滑溜出贫嘴侃功,回眸浅笑地幽了他一默,谁让他是个漂亮男人!<br />&nbsp; &nbsp; 我说:“红球代表聪明轻飘的人物,绿球代表笨拙刚毅的傻瓜,蓝球代表中庸的家伙。我们的模拟,是精确到每个球的心跳呢……”<br />&nbsp; &nbsp; 仅大我一岁的女上司哈哈大笑,格外响亮。这个夏天阳光普照,不同凡响。<br />&nbsp; &nbsp; 来人名叫奥利佛,我猜他是德国人,看上去有点自高自大的轻狂味道,要么爱尔兰女上司会故作神秘地挤她灰绿的眼睛。结果,猜得不对,他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br />&nbsp; &nbsp; 奥利不无轻松地咔嚓一拧,就把话题逃遁到体育项目上:<br />&nbsp; &nbsp; “我几乎什么体育项目都喜欢,都会玩,还玩得得心应手。”<br />&nbsp; &nbsp; 绞尽脑汁,我将他一军地说:“你会踢毽吗?”<br />&nbsp; &nbsp; 当然他没听说过三根羽毛的立体组合。我也没处找毽子,来演示空中剪踢。我仍然不甘示弱,跟他较劲儿:<br />&nbsp; &nbsp; “我也几乎样样是球的东西都玩儿得转。”其实是在强辞夺理,玩文字游戏。<br />&nbsp; &nbsp; 万万没有想到,其实是没敢设想,居然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接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赛球挑战书。女人三十烂茶渣,我早就在茶壶里沤了一年,不长白毛就算便宜了。<br />&nbsp; &nbsp; 奥利说:“那咱俩一定要赛一赛,说,什么球你打得最好?”<br />&nbsp; &nbsp; 激动得差点昏厥的我,用手用脚比划着他的欧洲魁伟,对比着我的亚洲寇秀,不让他把玩笑开得太荒谬。奥利用他飘动晶蓝无法抵抗的大眼睛执意地盯住我,微笑地等待我别无选择地割断恪守多年的准绳,答应那幽深美丽的眼睛,在这个原本平静无风的上午。<br />&nbsp; &nbsp; “好吧,咱们羽毛球场见。”<br />&nbsp; &nbsp; 女上司不无醋意地在一旁煽风点火:<br />&nbsp; &nbsp; “我家里有一把名牌网球拍,你们谁想用随时去拿。”虽然她球技不行,出手是大方的。可惜奥利不买账:“网球拍我有好几只,十分顺手,都是好牌子。”<br />&nbsp; &nbsp; 我借机噎女上司:“网球我打得不好,浪费你的宝贝拍子岂不可惜?”<br />&nbsp; &nbsp; 女上司在我这儿讨了个没趣,仍然笑容可拘地对奥利说:<br />&nbsp; &nbsp; “你看,我给你找到一个能干的对手呢。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吧,上我办公室问我也成。”<br />&nbsp; &nbsp; 奥利说:“目前没有问题了。”<br />&nbsp; &nbsp; 把奥利扔下,女上司乐颠颠地回了办公室。看上去,她对奥利有点子意思,奥利对我的演讲既没夸奖也没憨笑,女上司却一直咧着大嘴乐个没完,直到离开的时候都象喜从天降。我一定要抓住奥利这张牌,与女上司誓比高低,虽然我已婚资格不够,但这小小的游戏算了什么,本来我对奥利的外表就是一眼相中,有没有本领咱们走着瞧,我偏要在女上司面前逞强竞霸,谁让她处处跟我为难,小鞋穿一地。<br />&nbsp; &nbsp; 羽毛球赛订在下星期六,我悄然仰起莫名的期盼。<br />[right][snapback]123065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br />文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br />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sad.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sad.gif' /><!--endemo--> <br />写得很赞<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8:09
我们实验室有一位说话带刺的宝贝,牙锋齿利,看谁不顺眼就砍谁。<br />那次全系研究生开会,系主任提出把全系变成无烟区,好让大伙延年益寿什么的,别人没敢有意见,禁烟是众望所归,他们几个大烟枪自认倒霉也就算了,可这位宝贝对系主任不依不饶,谬论一套套的,当堂质问系主任:凭什么不把无烟的说词写在招生章程里?这样有烟隐的人就不来应招啦!既然招生的时候没这么一说,要改也得等我这杆大烟枪毕业再说。<br />系主任无辞以对。不兴少数服从多数,也不兴当头儿的一锤子定音,相反,怪僻恶僻更要慎重以对,人权嘛,哪容肆意侵犯。<br />此学生二十五六岁,是希腊阔家子弟,人送外号公子哥儿,他就是那么劲劲儿的,自成一派,谁的账都不买。我们系只趁研究生,没本科,所谓学生也是硕士或博士生。<br />这天,天公作美,阳光不是一般的明媚,我打心底里冒着躁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得去买菜。公子哥儿甩着两条长腿凑上来,问我是否要去市中心的超市,那家正是我所爱。公子哥住在学校斜对过的一栋私家楼,我们成了近邻,居然还搭伙儿同去买菜,好可笑。<br />奥利原本坐在他书桌旁读文献,听见我们说话也马上凑上来,什么?去超市,算我一个!公子哥儿干脆地说,走,一起,我得先回家取墨镜。他棕里透白的皮肤哪里怕晒,要墨镜纯粹是耍酷,约好见面时间,公子哥儿就飘飘地先颠了。<br />剩下我和奥利。他故意拖延磨蹭,一直等我,没能跟公子哥儿一同走。我发神经地决定也回宿舍拿变色镜,既然我俩上下楼地住着,当然一路了。<br />戴上墨镜,在楼旁的取款机上取些现金,奥利匆匆赶来,我们对视一笑,打了招呼,就并肩走去公子哥儿的楼前,此时,奥利与我一寸之隔,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青春气息,鼻子神了我。先走一步的公子哥居然比我们还慢,奥利一屁股坐在了大学主楼前漂亮的大理石阶梯上,我随着他也坐了下去,躲在墨镜后面的我,一下子毫无顾忌,管它谁路过,看见的全不是我这个三十出头的博士后,而是奥利新套上的新潮女人。学校附近熟人很多,毕竟在这个学校混迹多年,刚把脸扭向那头,那头就有熟面孔露出来,把住楼口,跟个英俊男人漫天胡扯的节故眼儿上遇见故人,让我多少有些手脚不自在,公子哥儿终于不紧不慢地出现,解了我的成人困扰。<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8:10
三副墨镜齐刷刷地朝前走,那派头,了得。奥利一身白底大色块短打扮,精神昂扬,我是丝绸衬衫后面开着及膝的长岔,飘飘欲仙,公子哥无论穿什么都透着纨绔歪风,我敢打赌,三个人都能做孔子步行姿势的老师。<br />    远远地,看见一位老中,痴傻地瞧向这边,他前几天还暗示对我有意思,我严词相告:我从来没有过外心,你想都不要想,做也是白日梦。转眼才几天,奥利的出现破了我的规矩,女别三日啊。不是没有外心,是外心在睡大觉,自我麻痹,寡欲清心,不等于外心自甘沉寂地死去。这不,一根小火苗,就焚烧起曾经的左包右裹。<br />    一路上,我在中间,两个英俊小伙儿保驾两边,年轻嘻哈地穿过中心广场,庸懒的广场鸽子并没有让出通道,只好不时绕着觅食的鸽子走,从而散乱了威武的“队形”,成群的鸽子比人还牛,左摇右晃,堵你没商量。今天太阳肯定不是从东边出来,其码我的太阳不是。<br />    公子哥儿突然对我无比亲热,烘云托月地提高了身价,我象被炒热的股票,顿觉身价不菲地尾巴翘翘。心情快乐自然平添美丽的光彩,相信自己终于走出生活的迷宫,天空辽阔任鸟飞。<br />    踏进超市,购买欲骤增,推着购货车转一圈下来结账,满满三提兜的蔬菜水果鱼肉,下面的问题是如何回家了。两位小伙儿更是超载,看来没有空手可以帮我一把,西方男人该自顾的时候绝对不绅士,尤其年轻一代。<br />    提着重重的东西,步伐依旧阔大,只是好景不长,我先撑不住,于是马路牙子边儿就地歇晌,公子哥说:看我们多傻,三个人叫辆出租平摊才几个子儿。平时我自己有汽车,买菜从来不愁,这会儿借着人多兴致高,并不在乎负重的路途遥遥。当了几年衣食不愁的小媳妇,回头品尝单身的简朴徒步,味道完全不同。<br />    我趁机向公子哥发出赴宴邀请,他痛快答应,时间定在明天,比我还心急,其实他早已尝过我的烧菜手艺,口服心服。我和公子哥早就是“老相好”,没啥客气的。奥利当然捎带上,哈,请客之意不在吃。<br />    <br />    <br />    提前十分钟,奥利就来按门铃,我正在厨房忙乎,这要命的十分钟正是所缺,只好让他目睹我洗菜切肉的不雅样子,错估了法国人的时间观念,居然心急火燎地提前赴会,权当是要见女主人心情迫切吧。<br />    他高高地矗在厨房,我让他去客厅坐,他一副老大不乐意的神情,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这时,门铃又响,我猜是希腊姐弟来了,赶快派活儿让奥利迎门,谁想是舍监,来贩卖星期六的烧烤活动票,奥利一副兴奋欲前的样子,当他听到票价的时候,缩了一下,四镑在我小菜一碟,我转头问奥利他是否也去,他马上肯定地点头,说出他的惯用语:当然。我买了自己的票,倒不是舍不得给他买,我们俩又没啥关系,亲姐妹还明算账呢,何况舍监就在跟前。<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8:11
准备完案板,剩下最后一炒,我去客厅陪奥利,谁想他没精打彩蔫不拉几的,也许在乎我没给他买票。他问我饭菜什么时候上桌?八点钟的晚餐的确约得够晚,奥利这样精瘦的人恐怕没油熬灯,何况他早早地扑风而来,却一点香味都没闻到。我赶紧精神鼓励,告诉他今晚来赴宴的还有一位大美女,她是公子哥儿的亲姐姐,不是女朋友,我特地强调,美丽典雅的希腊女郎,也是博士后,我跟她早就是朋友,奥利似乎来了精神。<br />    等到八点二十,还不见姐弟俩的影子,我竟自先把菜做了,总共六道:红烧小丸子,广味小香肠炒荷兰豆,胡椒粒炒丿拉丝,还有外国人最爱吃的酸甜菠萝鸡丁,鱼香肉丝,红烧茄子,菜炒好后端到客厅,用盖子盖上,奥利馋得等不及了,对着菜盘俩眼放光,对我温柔地建议:咱俩先吃吧!<br />    我心里流过一阵臭美的波澜,难道他只想跟我分享一个烛光夜晚?<br />    决策总是难,若没等客人来齐就开席,朋友的面子就拂了,何况他们随时驾到。三十岁的人缩手缩脚,欲前又止,忌三顾四,跟二十岁的不管不顾没法比。三十岁成熟客套,左右逢源,跟二十岁的单纯帅直不在一个层面,脑子里沟回多了,顾面不顾里,想下脚趟浑水还真不容易。<br />    为了将奥利的心思从菜肴上引开,我建议去公子哥儿的楼下按铃催促,省得干等的奥利饿昏,于是,我俩并肩走出宿舍楼,没走几步,就见公子哥儿和姐姐踏着漂亮的舞步,一颠一簸地飘摇过来,姐姐手捧一盒鲜红欲滴的草莓,旁边点缀着李子和葡萄,公子哥儿手提一瓶红葡萄酒,帅哥靓姐如浴春风地我们汇合,拥抱哈罗,滋咂地脸上落了好几个香吻,互相介绍之后,我们奔着餐桌快步飞去。<br />    已经八点四十,比开饭时间迟了不少,上桌后,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优雅地开瓶倒酒,说说笑笑,斯斯文文地细嚼慢咽,餐桌上,我们套出许多奥利的情况,他才二十二岁,这个惊吃的不小,他看上去远比这个年龄成熟,我绝没想到他原来“乳嗅未干”,离我八丈远。<br />    他是工程大学的毕业生,面临职业选择,可去公司做工程师,也可接着读研,已经有接收研究所,他来我系访问,是想看看做研究会是何番景象,同时到国外转悠一圈,长长见识增增阅历。<br />    希腊公主二十有七,一直挺到眉骨的鼻子,深陷流盼水盈盈的大眼睛,古铜色发着幽光的皮肤,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耸入云霄的前胸,还有颀长的双腿,身材与五官搭配出绝对一流的经典美人,这样一个女人,见到同样光彩夺目的奥利,竟然有点一见倾心,嘘长问短。我心里的醋瓶子哐当就倒了,捋了把流海,我又悄悄地把瓶子扶了起来,本来什么都没发生呢不是。<br />    奥利向希腊公主坦白,他身高一米八八,同时追加一句,配他,女朋友不能矮于一米七零。这不把我刚好画在线外呀,我离他的最低标准还差整整两个厘米,一定是我妈生错了我。<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8:12
难道奥利故意抑此扬彼,不给主人面子?老外竟然对身高苛求起来,头一次听说。其实我蛮显个儿的,穿上高跟儿马上挺拔,可惜不是西方大马的对手。希腊公主人高马大,少说一米七五,目前正好单身,男朋友在维也纳,是个话剧演员,两人聚少离多。她不时对奥利飞个媚眼,说话嗲声嗲气,矫揉造作。以她的美丽面孔、硕大胸脯以及翩翩风度,只要她肯宽衣解扣,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会怦然心动,束手就擒。与其跟她拼死争风,不如礼让,相安才天下太平,怕就怕争来扯去两败俱伤,赢了也是输。一顿饭,吃得心头有点发堵,好在公子哥儿一直滔滔不绝,幽默诙谐,活跃着晚饭的气氛。这姐弟俩都是侃字辈。<br />    好在奥利没有开口说对女伴的三围要求,不然真要找地缝了。年轻等于简单,身高三围加感觉,纯粹跟着感官走。我可不能自不量力,脱衣现眼,东方尺寸是西方审美的缺憾,望着希腊公主对奥利的频频上赶,我一步一步地把奥利放弃,做回小媳妇,原本命里注定,跟上企鹅是我上辈子修行,命里无的莫强求。<br />    奥利在跟希腊公主白话儿世界歌星大排名,他们都是狂热的音乐爱好者,边说边唱,声情并茂的。忽然奥利转向我,意味深长地说:做这么好吃的菜的人,结婚了,多么可惜!说得我滞楞了一下下,结块变硬的心象碰到温度的黄油,立即瘫软下去,酥酥的,心满意足的。然后,奥利转头问公子哥儿:我们能够怎样,你说是跟有钱人结婚好呢,还是自由自在地快乐好?<br />    奥利的话,明显是冲着我嫁企鹅说的,当初结婚,企鹅并不趁大奔,看他是个踌躇满志的有为青年,并且深谙甜言蜜语之道,把人捧的飘上青云,就不惜余力地嫁了出去。美了不几年,人走茶凉,特别想有人帮忙捂被窝,缓解一个人的凄冷。奥利的话,听上去特象是一敦快乐邀书,以菜夸人,以反问给肯定。奥利这话,是针对我说的,这就够了。<br />    我傻傻地回他:你很难选择,嫁有钱人,得遭受有钱人的臭脾气;你要自由,却没钱寸步难行。<br />    奥利似有所悟,别样地深望我一眼。我为精心编造的脱口谎言大为滴汗,凭良心说,企鹅决不在我面前脾气坏坏,谁惹他他向谁开火,我一般善待他,他回我温良恭俭让,模范丈夫一个。这回头一次昧着良心在别的男人面前出卖自己的男人,老天有知定会重罚。<br />    谁人背后不说人?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还招来无端的同情,啊哈,这才叫语言的艺术。<br />    希腊公主建议,明晚我们四人一起去跳迪斯科,我不反对,公子哥儿也许没空,奥利说他无法确定,因此两名女人决定一起去,我感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刚才还有点心照不宣地对立,笑颜一绽,又变成志同道合,女人跟女人的关系最最说不清。我说我从来没有去过街上的迪厅,她说那一定要去一次。<br />    饭吃得差不多了,奥利起身帮我把脏盘子收到密不透风的厨房,希腊姐弟在客厅没动地方,他们被电视中播放的摇滚歌舞吸引,边看边哼边坐在椅子上轻扭慢摆。<br />    在灯光明亮的厨房,只有我和奥利,他凑到离我一毫米远的地方,哈着男人的一股热气儿,非要帮我洗碟子打下手,在我受宠若惊的时候,他贴上他金毛闪闪的健美胳膊,边说笑,边满不在乎地碰在我汗毛溜溜的中国胳膊上,让我全身发紧,嗓子发渴,半小时前放弃的浪漫念头,急速回归,我真希望这一瞬间成为烂俗的永恒。<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8:17
可那该死的道德潜意识,不合时宜地跳出来,阻拦我成几何指数飙升的放纵欲望,它挥舞着皮鞭,狠狠地抽打我的心脏,践踏我的灵魂,驱使我走出致命的吸引、迷离的梦幻,如同魔鬼附体,极其不情愿的我的身体,闪开奥利毛茸茸壮硕坚硬的性感胳膊,号称去看是否有剩在客厅的杯盘,而走出叫人透不过气的厨房,在过道里大口地喘气。<br />    奥利哪儿还有洗碗擦盘的心思,前后脚跟着我走出厨房,脸上的表情却层层下剥,越剥越不好看,我在他情绪飞扬的时候撤了台尥了獗子(是这么写吗?),年轻人挂不住脸,气上眉梢,他走进客厅大声对我们仨说:我太年轻,熬不住夜,需要好好地睡觉!恕不奉陪,先走一步啦。<br />    “睡觉”两字他说得很重,我心里轰隆一下,脸差一点羞个通红。奥利孩子气地等我们阻拦他的早退,才十一点,还早呢,我以为希腊公主一定会妩媚缠绵地婉留他,谁想她只回过身说:那就再见哟,就又转回去沉迷到那些靡靡的音符中。我鬼使神差般赶快跟奥利再了见,他不舍地边回头边迈步,磨磨蹭蹭地走,还甩下一句话:下回在我那儿聚餐。<br />    我连送他出门的力气都懈怠在了座椅上,很没东道主的基本礼仪,竟然没动地方,只目送他出门。简单的睡觉两字,在我心头咀嚼很久,吞下又泛起,我甚至害怕,又分明是盼望,以为他今晚会来我的房间--睡觉。<br />    非分的瞬间,是对我多年忠贞的考验。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脸如火中烧,酒精作崇,谁让我平日滴酒不沾,今晚大开禁戒,将根根血管烧得川流不息。<br />    <br />    十七<br />    躺在床上,只剩回味,回味那深深的蓝色晶体的探视,回味要婚姻还是要自由的抉择问号,回味最多的还是胳膊上的金色汗毛,和夹杂着男性体味的温暖摩擦,还有洗碗时欢畅的说笑,还有最后加重语气,甚至怒不可遏的睡觉俩字。<br />    幸福,人人都在寻找,寻找通往的路,其实幸福本身只是一条没有目的地的道路,也许她就在你脚下,就在胳膊的摩擦之间,就是床上翻来覆去的回味和叹息。<br />    我忏我悔,可恨的临门怯步,将青春的回光残酷地埋葬。<br />    看来,真正能在婚姻纸上放浪形骇的人,一定是个射门高手,进球骁将。我不行,资格考核就在歧途的夜晚功亏一篑。败将,只能算。<br />    谜底,明天就要揭晓,只要奥利笑咪咪地找我闲聊,或者爱搭不理,马上就知道我对他几多重要,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要我。我在反反复复猜度奥利明天举止和设想自己不同对策的昏迷中睡去,居然一夜都没做关于奥利的梦。<br />    第二天,奥利很晚才来办公室,我没招呼他,他倒是走过来说了几句话,他也买了烧烤活动票,我赶紧说到时再说,表面上在冷处理,貌似我不想多说,其实是不想在其他同事面前显出太主动。然后,午餐时间我上街购物,挑选蹦迪用的衣服,紧身的,露脐装,我家里可没有这么前卫的,随手买了几件衣服,一件是半截上衣腰上打结,一件金丝松紧迷你短裙,还有两条一式一样的印花喇叭裤,还买了一双跟巨高的皮鞋,伤人,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儿。此时我灵光一闪,奥利的目测哪能准确,没准他以为我具备一米七的初始条件呢。再进一步,没准这个标准就是为我而设。或者,他就是逗人玩的,想让我凑到他跟前试比天高。死木头脑袋。<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8:18
晚上,希腊公主打电话给我,说她马上到我这来,我们楼门口装的是磁卡锁,刷卡进门,因为没有摄相电话,也没有按铃装置,住户是绝对安全,客人是绝对不方便,必须电话联系时间,住户亲自下楼开门。我趴在窗口等她,过了很久她才姗姗而来,结论是法国人提前赴约,希腊人永远滞后。<br />    公主穿一件紧身上衣,一条质料上乘的白色牛仔裤,包裹得线条分明,浑身充满女性的诱惑,又飘扬又随意,我在窗口跟她招呼了两句,就跑下楼去开门,楼道里,刚巧碰上奥利正往外走,他显然是听见我俩的喊话,是要见她?还是我?<br />    公主马上热情劝降,叫奥利一起去蹦迪,他吱唔着,半推半就,我知道他的粘乎是等人家来求,我就是不作声,他问公子哥儿为什么不在?公主说她弟弟另外有事,我站在那里,投给他一个期望的眼神,奥利问我他是否应该去?我说随你的便,他象是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干脆耍赖说他不去了。我后悔没象公主那样殷勤相劝,同时觉得他够孩子气,公主仍然软磨硬泡不紧不慢地说:去吧,反正周末了,也没别的事情,不如出去玩玩。终于给了台阶,奥利马上松了口,同意前去,但号称他不会跳舞,公主马上说没有关系,就是出去玩嘛。<br />    为了一个去否,跟他磨了半天闲牙,公主真够耐心的。我嫉妒地想,奥利为她而答应同去,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要跟他撇清关系。<br />    我让公主上楼去我房间帮忙挑衣服,奥利回他房间换装,结果公主选中我新买的半截上衣和金丝迷你,踏上高跟鞋,我们上了路。<br />    奥利穿的又是那件让人看不顺眼的衬衫,他倒是兴致很高,我们步行去城里的迪厅,我尽量让公主走在我和奥利之间,虽然奥利时常转换到我旁边,我总是过一会儿就躲开,绕到另一边,公主高挺的大胸令我自信大失,她飘飘定定地安然走在中间,我左顾右盼不时跟奥利变换位置。<br />    十九<br />    终于,走到城里的一家酒吧,里里外外人满为患,好多人站在酒吧外面的人行道上,已经八点多钟,迪厅九点才放人进门,大家人手一杯酒或冷饮,三五成群地说笑调侃,更有那双双对对的在眉来眼去打情骂俏。<br />    我一下子喜欢上这里的都市风情,后悔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企鹅来过现场,一直觉得那是年轻人的世界,可我们并不是老得揭不开锅了呀,企鹅不过跟我同岁,又不是不懂行情的土包子,西洋人但凡见过西洋景儿,回家我得好好教训他,是他把我闭塞得象个乡巴佬,想想也许是我洁身自好的错儿,不喝酒的陋习常常扫了企鹅的兴,企鹅大杯豪饮的时候我都懒得看他一眼,更别提给他添酒回灯了,没砸他杯子兴许是我的涵养呢。<br />    话说回来,国外的男人谁不喝两盅?不会那才叫有毛病,甚至很少见不喝酒的外国女人,象我这样滴酒不沾的才实属少见,没赢青睐,反觉得不入流,小家子气,我只有用洁身自好做支撑,跟潮流跟得完吗?也得有那三杯海量啊。<br />    凑到吧柜跟前,公主要了一杯红葡萄酒,我要了一杯苦柠檬,今天玩的就是自我作贱,非弄出个场景,眼瞧着意中人跟别的女郎勾搭,我奉陪看戏。没有我的中介,希腊公主兴许不会约到奥利。<br />
作者: llll    时间: 17.3.2007 19:38
我太崇拜你了<br />看完你的文章<br />我已经是你的fans了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19:48
<!--QuoteBegin-llll+17.03.2007, 20:38 --><div class='quotetop'>QUOTE(llll @ 17.03.2007, 20:38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我太崇拜你了<br />看完你的文章<br />我已经是你的fans了<br />[right][snapback]1278224[/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咦,文章还没贴完<br />你已经看完?<br />哈哈哈,想什么呢
作者: llll    时间: 17.3.2007 19:50
<!--QuoteBegin-三须子+17.03.2007, 19:48 --><div class='quotetop'>QUOTE(三须子 @ 17.03.2007, 19:48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咦,文章还没贴完<br />你已经看完?<br />哈哈哈,想什么呢<br />[right][snapback]1278236[/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一个段落看完<br />有说不出的话<br />感觉。。。<br />你的来历很复杂<br /> <!--emo&(y)--><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thumbs_up.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thumbs_up.gif' /><!--endemo-->
作者: Just me    时间: 17.3.2007 19:52
支持原创。。。加油。。。。。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20:08
还有打发半小时,又买了一轮喝的,把酒当歌地闲话。那个南欧男人凑到我面前,一见如顾地说他自己的故事,他和同来的女人曾经是男女朋友,因为女的嫌男的没出息而分手,男的对女的仍然不改初衷,说这些话时他笑嘻嘻的,女的凑过来插话,说她跟他早咔嚓啦,还做个掰断的手势。简直不能理解他们的情操,分手了依然手牵手,依然玩暧昧,还揭自己的感情疮疤,象谈论别人的艳遇,男的可能真没出息,才沦落到以苦为甜的田地。<br />    虽然我在跟那男的套瓷,神经末梢的每一个细胞都扑在奥利身上,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奥利与公主的一举一动,特别关心他们的亲密程度,目前仍没大的进展,只是头埋得很低,脸靠得很近,不知在说些什么。耳朵再竖,无奈周围的噪音太大,淹没了他们的对白。<br />    九点终于到了,震耳的重金属音乐骤然响起,节拍异常强烈,让人心脏不由得跟着节拍狂跳,不停变幻图案的彩色激光柱在大厅里舞动,屋顶一排排管道连接的出气口不时排放出彩色烟幕,蓝紫色的萤光灯开启,被灯光照射到的人脸鬼祟阴森,迪厅里的气氛立马改变,音响嘈杂,不大声嚷嚷听不见对方说的话。在这样的时候,任何窃窃私语都是小肚鸡肠,这里需要大动作大嗓门,豪放的作派,我终于理解迪斯科的狂放所在,不光是舞蹈,还有这大喊着的对话。<br />    迪厅中央没人,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一个开场,吵人的音乐孤独地响着,带头跳舞曾是我的拿手好戏,在中国学联办的舞会中我常常充当起头人,特别是迪斯科舞曲响起的时候。我站起来勾勾指头叫公主,她很有默契地配合我,俩人走到迪厅中央,随着音乐自然地扭摆起来,我感到我的迷你短裙和高跟鞋非常提派,已经好久没有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了,公主吃惊地对我喊:真没想到你迪斯科跳得这么好!我说我只是第一次上街买票蹦迪,不等于我不会跳!她不理解我为什么卧虎藏龙地不出来玩,我说是僵硬的婚姻把我局限在家里。不过,中国人办的舞会我总去,舞技还算有的可矢。出色的摇摆吸引了不少目光,我从别人的欣赏中找回自信和坚强。<br />    <br />    二十二<br />    四周的人开始骚动,围上来几个小青年,其中两个小伙儿冲着我和公主狂跳,看来他俩想跟我俩配对,我一下子略显慌张,假如奥利没来,我肯定放开,不就是一段共舞嘛,可我在乎他不想放他鸽子,公主倒是沉着有主张,她朝奥利的方向使劲招手,奥利一个劲儿地摇头,跌份儿,不过这招儿还真灵验,那两个小伙儿不再纠缠了,象堵墙似的奥利阻碍了他们的热情,奥利的面孔在萤光的反衬下居然有几分恐怖,他不那么看似无知地年轻了,配上那件古老的小碎花衬衫,我觉得他象跟我对换了年龄,我青春洋溢地狂热起舞,他尾缩在后老道地静观。<br />    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量,我径直走到奥利跟前,让他跟我去迪厅中央,他吓得直往后退,一个劲儿地说他不成,不配,我气汹汹地说他不给我面子,转身回到群魔乱舞的人群当中,淋漓尽至地享受音乐、享受舞蹈、享受狂乱的发挥,发泄我心中的爱恋积怨,这时的我已经不再是开始时的表演,根本是听歌起舞,心醉在一片任意的扭摆尽兴的欢乐之中,周围的人,周围的动烘托着火爆的气氛,我忘记奥利,忘记企鹅,忘记我自己,音乐伴着动作,动作配合着音乐,在这世界的尽头,人间的末日,狂舞一曲真真正正的迪斯科。<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20:09
南欧女人的舞姿相当放纵、浪荡,是热血种族的代表,她的周围有好多热情的舞伴儿,她对每一位舞者微笑,甚至抛洒媚眼,她并不出众的身高相貌都无以阻挡她的放纵浪荡,我和公主配舞的同时,南欧女人跟众多的男人同舞共欢。<br />    希腊公主舞技娴熟,姿势优美,她一直在有规有矩地表演,表现她超人的高胸晃动,妩媚的眼睛上下转动,挺着只有她才拥有的美丽希腊鼻粱,嘴里随着音乐出声地哼唱着,紧包在白牛仔裤中的两胯交替左右送出,又平又宽的双肩不停地抖动扭摆,她的双足几乎没有移动,象一尊可以活动除脚以外任何部位的美人雕像,黑暗负赋予她真人的活力,她在黑暗中尽情地高贵着,尊严着。<br />    我跳出一身热汗,口渴得有些烦躁,甚至感觉精神虚脱。我停下舞动,走出人群,走到吧柜买了一瓶冰镇柠檬汁,我找到一个处在角落的高脚座椅坐下,喝柠檬汁,看其他人跳舞。我的眼睛不自觉地溜向站着观看的人群,南欧男人和奥利都没有下海,五人组合是彻底的阴盛阳衰,其实舞群中男多女少,三个能舞的女人不幸摊上两个缩后的男人,算倒霉,也许是我们疏忽的错误,不应该一上来就大显舞技,我们应该哄骗男伴儿一同上前,共同开始,我不相信象奥利这样协调性巨高的男人不会跳舞,再不会跳也应该会蹦迪,因为迪斯科是一种自娱,不需要水平,不是一人表演千人观赏的大手笔,大家都在跟着音乐颠疯,闲呆的屈指可数,毕竟都花钱买了门票,是跳票而非看票,不跳对不起门票的昂贵。<br />    奥利抻长脖子象是在寻找什么,公主停下蹦迪走向奥利,奥利似乎在问公主我上哪儿去了,公主用视线搜巡全厅看到角落的我,她打手势叫我过去,我指指椅子示意不想站着,公主和奥利没有凑到这边来,公主试图拉奥利共舞,我在心里祈祷奥利不要跟公主走,因为奥利拒绝了我,他若跟上公主,岂不是给我难堪,谢天谢地,奥利也同样拒绝了公主,自私的我甚至有点儿高兴奥利的拘谨,狭隘的我甚至想嘲笑公主美貌的无能。<br />    我坐在角落,满脑子阴暗念头,吃不到葡萄,不光愣说它酸,还说照耀葡萄的阳光邪性。奥利和公主般般配配地站在一起,公主满脸喜气地跟奥利说着什么,奥利左顾右盼地似听非听。<br />    不听话的例假突然袭击了我,猝不及防中,我感到娇嫩的心兜不住失意的挫伤,向外流淌出红色的痛苦。我走去告诉公主,我得提前退场,公主说:这不行,现在已经很晚,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不妥当。<br />    我说:没有关系,我可以叫辆出租,别耽心我,你们好好玩。说这话时我不无醋意。公主却坚持要走大家一起,她过去告诉其他人:该走了。<br />    公主一点也不骄傲自持,我很感激她温厚的体贴,甚至感觉她象一个可亲的大姐姐,虽然我比她大三岁,若让我一个人先走,我一定感觉灰溜溜的象在逃难。<br />    南欧女人玩兴正浓,但她毫不犹豫地同意提前离开,南欧男人也没说的,他们真够意思够朋友,奥利不知怎么却来了兴致,他跑到我面前,躬身把头靠向我的脸,虔诚地向我请示:我们能否再坚持十分钟?<br />    奥利好不容易才找到跟我说话的机会,我一整个晚上都在回避他,若最后不给这个面子,我未免也太小气了,于是我痛快地答应了他,同时也想一睹他跳舞的模样。<br />    在这最后的十分钟,奥利依旧高高地矗在那里,眼睛不停地看着优秀的舞者,嘴里不时发出唧唧咕咕的赞叹,他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随拍起舞迹象,他难道只喜欢歌星和流行音乐?<br />    南欧女人和公主充分利用最后的十分钟狂舞一番,南欧男人利用这十分钟跟我说了好多关于他的浪漫故事,而奥利再一次不无可惜地浪费掉十分钟,整个晚上他只做了一个站立外围的看客,在我背后发射观望的幽光。<br />
作者: 三须子    时间: 17.3.2007 20:09
二十四<br />    室外温度不冷不热,古老的街巷泛着空旷的清新,我们都深呼吸,弥补地窖的缺氧。将近半夜一点,出租车们也都进入梦乡,好容易有两辆,却被别人捷足先登。刚才蹦跳逞欢的女郎们,只好在街上闲荡。我们朝中心出租车站走去,到站仍没有见到一辆的士,于是决定等,忽然不见了奥利,再听见他说话时,人已经爬到旁边一座高大的青铜像上面,跨坐在青铜骑士的身上,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胆敢这么胆大枉为,难道不怕成为反革命?当然,我又觉得自己可笑,这是在西方,谁管你革命不革命。今天奥利的能量没有释放,他一定心有不甘,幸亏这里没有青铜偶像的崇拜者,反正他不会遭到政治迫害,不会因为随意淘气而被套上莫须有的政治目的,这是对政治冷漠对经济热衷国家的通病,伟大且有所建树的先人孤伶伶地站在市中心,任由后人崇敬和蔑视,青铜已经铸定,张不开口说不了话,青铜人也在渺视着后来人。<br />    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我们抬腿开拔。<br />    走到公主楼前,五人就要分手,拥抱道晚安,说了好多祝愿的话,南欧男女去主街叫出租,公主上楼回家,剩下我和奥利,还有几百米远的路程,默默地,说都没有开口,凉风从身边刮过都能听到声音。我翻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悄悄盼望他邀请我去他房间喝茶,不过我很可能拒绝邀请,因为身体并不合适,况且时间太晚,我确实有点体力不支。<br />    奥利开了口,没想到一下戳到我的疼,他问我为什么结了婚却不戴结婚戒指?这问题带着污辱性,言下之意是我这个有婚之人故意掩盖结婚事实,空着无名指上街勾人?刚刚蓄积的幽幻顾盼一落千丈,我心里发堵,的确,这是我混迹社会的疏忽,这是我完全不在乎的领域,我没有告知全世界我已经结婚,我掩盖法律事实,我心底张慌,我劣迹斑斑。<br />    二十五<br />    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我结了婚,奥利知道,女上司一见面就告诉了他,他自己一而再地跑到企鹅面前证实,还为了等我去酒吧而独自观球。<br />    戒指是这样地,结婚的时候没买,不是我故意不戴,根本就不趁结婚戒指!结的时候,导师要借我两只走过场,我没接受导师的好意,干脆省去互送戒指的仪式,用借来的充数未免寒酸,没有过场倒显得不落俗套,咱不稀罕那破玩艺儿。那时并非捉襟见肘地买不起,银行里有好几位数字的存款,喀喀大钞买两只金戒富富有余,当时我和企鹅没太把婚姻当回事,既然地不久天不长,未见得永远白头,何必买金买银一辈子烂不掉,洗不脱对方的刻痕。大大咧咧简简单单,一锤定了百年音。<br />    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搞的,一晃四年过去,无名指上依旧空空,婚姻虽然险象环生,却也持续至今,并无枝枝杈杈,看来没有一枚金晃晃戒指的挡驾护航,婚姻一样可以扬帆远行。<br />    为了发泄我对奥利提问的不满,我耍起小孩子脾气,对他说,明天的羽毛球我不去了,奥利瞪大美少年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的瞳仁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说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他简短地说了句:可惜。我从兜儿里掏出一张在迪厅找到的赠券,凭券可买半价迪票,我没暗示我还有一张,拿不准是否再想跟他一道去,他没有谢我就揣了兜。<br />    短短的二百米路程走完了,走到楼门口,奥利拿出他的磁卡刷门,我在等他的法国式拥抱,或者嘬嘬双颊,他令人失望地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有多说,从前的亲热劲儿不见了,象换了一个人,道过晚安,就毫无留恋地消失在走廊的一端,从他的背影中,我看到了绝望,我那曾经骚动的春心,也绝望地死去。<br />    我没趣地爬楼回到房间冲淋浴,我感到腰酸背疼,腿要抽筋,岁数摆在那,好久不动,今非昔比。<br />    年轻好,对谁感兴趣就对谁好,不想跟谁马上拉脸,哪象现在欲前又止,为了取悦一个毛头小伙儿绕大弯子,受洋罪,哎……<br />    躺下之后,我发誓以后不再理会奥利,他不值得,我受不起。<br />
作者: AltenWerther    时间: 18.3.2007 19:52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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